第十章 又囧又萌

她自己煉過不少丹，也見玄貞煉過不少，還真沒有像靈白淵這樣的。煉丹其實是個很枯燥的工作，不僅要求注意力高度集中，對火候的掌控要求也非常高，稍不注意就會前功盡棄。

靈白淵這丹煉得跟打架似的，讓人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宋清顏一臉期待，只見靈白淵招出一個玉鏟，手一揚，無數花生上天之后又落到鼎中，靈白淵挽起長袖揮舞著玉鏟飛快地翻炒起來。

宋清顏的表情凝固在那里。

她沒看錯，靈白淵是在炒花生……

炒個花生而已，用得著擺出這么驚天地，泣鬼神的陣式嗎？

柳時謙忍不住把頭偏到一邊偷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靈白淵炒得可起勁兒了，一點都沒注意到宋清顏等人的表情變化，他一邊炒還一邊說：“炒花生的秘訣就是不停地翻，讓花生的每一面都受熱，記住動作一定要快，不然會糊掉的，焦了就不好吃了。”

“你們不知道，老夫炒的花生配上玉燒春最是美味了，哈哈！”

靈白淵耗費了五十多種靈藥，又借了宋清顏的藥鼎，搞了這么大陣丈最后只是為了炒點佐酒的花生而已。宋清顏第一次發現自己詞窮了，花生才五文錢一斤，這一鼎靈藥最便宜的也是一塊下品靈石一個。

在黑市二百兩黃金能買一塊下品靈石，一兩黃金等同于一百兩銀子，而一兩銀子能換一千文，你說這一鼎輔料能買多少斤花生？高人的想法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揣度的。

靈白淵嘿嘿嚯嚯小手不停地鏟著，最后打了一個法訣到藥鼎中，藥鼎顫動不已。啵啵啵，花生從藥鼎里飛出來被靈白淵收在玉缽中。

“時謙把你樹下埋的酒給老夫挖一壇來，老夫今天要好好喝喝。”

他抓了一把給宋清顏，“接著，不是我說，你們藥宗煉丹還成，炒花生就差了點，來嘗嘗老夫的手藝。”

靈白淵又抓了一把給沈銀霜：“老夫知道你們崇拜我，不過放成心里就成，別掛在臉上，太熾烈了老夫會誤會的。”

這是崇拜的眼神嗎？明明就是無言以對好不好。靈白淵確定他沒有老花眼？

宋清顏默默地剝了一個花生塞進嘴里。花生炒得很脆，咬啐的那一刻香味溢滿嘴中，每咬一次味道就變化一次，是有些奇妙。

“好吃吧。”

瞧靈白淵那小臉的得意樣，宋清顏要是說好吃，他還不得把嘴翹到翹到天上去？

“還成。”宋清顏忍住沒有吃第二口，把其余的也都揣到了衣兜里。

靈白淵見狀剛翹起的嘴巴又落了下來。：“哼，不識貨。”

靈白淵哼了一聲，側過身背對宋清顏，倒了一杯酒，獨自淺酌起來，柳時謙叫他，他也不理。

柳時謙無奈地笑了笑，他這老師模樣小，脾氣卻是挺大的。

“兩位師伯，蘇老夫人求見。”蘇老夫人早就想來拜謝宋清顏兩人，可這兩天藥堂實在是太忙，也一直沒有看到宋清顏的身影，今天蘇老夫人的陪嫁丫環染香差人回來報信，說宋清顏出來了，蘇老夫人這才過了來。

這么尷尬地站著也不是回事，沈銀霜跟靈白淵道了一聲，拉著宋清顏出去接客去了。

“你啊，人家好歹也是前輩，順著他的意又不會怎么樣。這花生也確實挺好吃的。”沈銀霜戳了戳宋清顏的腦門，她這師妹有時候挺聰明的，有時候又笨得可以。

她若是跟靈白淵關系處好了，就仗著靈白淵的身份，別人也不敢隨意欺負她。

沈銀霜說得宋清顏都明白，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覺得不能讓他太得意。

宋清顏與沈銀霜一走，靈白淵就把身子轉了過來，他對柳時謙招了招手：“來坐下，陪老夫喝一杯。”

“時謙，老夫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老夫炒的花生很一般嗎？”

柳時謙差點沒忍住，笑了，看來這事對靈白淵的打擊不小啊，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這么糾結。

“學生……學生認為還差那么一點點。”柳時謙瞇了瞇眼，很腹黑啊。

靈白淵跳起來一拳就捶在了柳時謙身上，“好你個臭小子，居然幫著外人來擠兌老夫，看老夫怎么收拾你。差屁得一點點，老子炒得花生可是天上有，地上無。拿來，都給老夫退回來，就你這破嘴，給再好的東西你都吃不出味道來。”說著就要去搶柳時謙手中的花生。

柳時謙見他要暴走，連忙跳開。“老師，您可是一代高人，哪能從學生手里搶東西啊。”

“哼，你們就是欺負老夫小，老夫不和你們玩了。”說完就躍入空中，向青山書院飛去。

他人已走，身聲卻還回蕩在柳時謙的耳側。

“臭小子，趁這半年好好跟著宋清顏學，她師尊的醫術在藥宗排得上前三，這丫頭很有天賦。當初你既然選擇了學醫這條道路，那么就抓住這一次機會，好好的走下去。”

“學生記住了。”

“這丑丫頭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靈白淵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遠方。

偏廳中，蘇老夫人見到了宋清顏與沈銀霜兩人，染香報信的時候說過宋清顏除去黑斗篷的事，所以蘇老夫人見到她時并沒有太多驚訝。

“老夫人去看過蘇小公子了？”沈銀霜笑著問。

“看過了。”蘇樂已經醒過來了，味口也很好，雖然臉色依舊蒼白，手腳也沒什么力氣，但是看來不像是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人。

“老婦此次來除了感謝二位神醫以外，也想問是否可以接樂兒回家調養。”醫室里只有染香一個人伺候，藥堂人多事雜，蘇老夫人不太放心將蘇樂放在這里。

“可以。”

“只是不知春雨如絲陣……”蘇老夫人看了一眼宋清顏。

“老夫人心思不小啊。”宋清顏輕哼一聲，這會兒打起春雨如絲陣的主意來了。

蘇老夫的心思卻實挺大，她一直想蘇跟著她修行，可是之前蘇樂底子不行，這次受傷讓蘇老夫人看到了希望。春雨如絲陣極為溫和，對改善體質有很大的幫助。可這陣畢竟是宋清顏的，她們也只在潭石鎮呆半年，為了長遠打算，蘇老夫人想把這套春雨如絲陣買下來。

“老婦哪有什么心思，只不過是一個為孫兒將來打算的可憐奶奶罷了。只是不知道宋神醫能不能成全。”

“要成全蘇老夫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總不能要我白送吧？”宋清顏笑問。

“那自然是。不知道宋神醫要多少才能割愛？”蘇老夫人見宋清顏松口，略松了一口氣，她來的時候有些忐忑，怕宋清顏不肯賣。

“那要看它在老夫人心里值多少了。”宋清顏一句話，讓蘇老夫人的心又糾了起來。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卻很深沉啊。她這句話說得極為巧妙，蘇老夫人這么急著要，在她心里價值肯定的大的。可人都是希望花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她原是想宋清顏開個價，她往下殺殺，但現在宋清顏直接讓她出價那就不好辦了，高了吧，又覺得虧了，低了吧，又怕宋清顏不滿意，談崩了。

蘇老夫人苦思合適的價格，宋清顏也沒有催她，蘇老夫人思考得越久，就說明她對春雨如絲陣就越重視。

大約半柱香之后，蘇老夫人從苦思中抬起頭來。

“五十塊下品靈石。”蘇老夫人覺得這個價格比較適合。

誰知她剛報出價，宋清顏就輕笑了一聲：“蘇老夫人你在說笑吧。”

“你以為它是在靈寶店里隨意就能買到的貨色？”

“這”蘇老夫人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蘇老夫人對春雨如絲陣了解的確實不太多，只知道是藥宗的獨門陣法。

“蘇老夫人，你也見過不少藥宗弟子，有幾人配有春雨絲陣的？”沈銀霜適時地插了一句。

“這”蘇老夫人更不知該如何答。說來也只看到宋清顏一個人使用。

“我跟老夫人算是一見如故，也不妨向你透透底。春雨如絲陣即使在宗門內部也是搶手的貨。我也不怕老夫人恥笑，我至今還沒搶到一個呢。”沈銀霜這話說得倒是不假，春雨如絲陣的煉制方法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一陣難求的情況也確實出現過。

“這樣吧，我就斗膽做個主，師妹吃點虧，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春雨如絲陣就歸蘇老夫人了。”

聽到沈銀霜的話，宋清顏差點沒端住，她也不過是想要一百塊下品靈石而已，沒想到沈銀霜比她還要狠。沒看出來啊，這溫婉純良的師姐還有這么腹黑的一面。

“一百五”蘇老夫人吃了一驚，這顯然超出了她的心理價位。可聽沈銀霜的語氣好像還是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這話要是換做宋清顏將蘇老夫人肯定是不會相信的，這幾天她一直觀察這沈銀霜，她是個極有愛心，菩薩心腸的人難道真要這么多

買還是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