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6、讓謠言不攻自破

[第2章

第二卷校長之道]

第1397節

方圓與孔雙華面帶笑容、恩恩愛愛地返回了服裝商場。果然有一些詫異的目光，甚至還真有一位忍不住好奇詢問：“你們剛才是怎么回事？”方圓笑著解釋：“夫妻吵架不過夜，床頭吵，床尾和。我妻子在激動時，有時會控制不住情緒。現在一切都好了。”

不管有沒有認識的，方圓與孔雙華都迎著眾人的目光，該看衣服就看衣服，該試穿就試穿。方圓選了一件JEEP夾克，很休閑很灑脫的那一種。孔雙華說：“買套西服吧。”方圓說：“以后我的西服恐怕是穿不完。舒總說一年要給我做兩套，春秋一套，冬季一套。”孔雙華說：“這倒是。那爸的衣服也不用買了，我看爸的衣服也是穿不過來的。”方圓說：“我們給爸買的，是我們兒女的孝心。只要尺碼合適，還是要買的。”

就這樣，又給孔子田買了一套價值2000元的西服，給岳母孔淑芳買了一件價值1170元的帶一點紅顏色的外套，也給小清買了一套價值280元的保暖內衣。

小兩口拿著衣服回家，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剛才你死我活的恨與痛苦。孔子田和孔淑芳都在家里等著小兩口。看到方圓和孔雙華恩恩愛愛的樣子，孔子田和孔淑芳都有些詫異。孔淑芳說：“你們和好了？”孔雙華說：“難道媽希望我們一直吵？”孔淑芳說：“我是希望你們一直都好啊！”方圓說：“媽，事情已經發生了，重要的不是吵架，而是如何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今天晚上，給爸買了一套西服，給媽買了一件外套，給小清買了一套保暖內衣。都來試試吧。”孔雙華說：“是啊，媽，你先來試試吧。”

孔子田說：“小方，你先跟我來書房。”方圓說：“好。”

來到書房坐下，孔子田說：“小方，我要再向你道歉啊！”方圓說：“一家人，不需要道歉。”孔子田說：“小華太不成熟，闖了很大的禍。”方圓說：“是啊，這一回確實是給我的工作帶來一定的麻煩，特別是在社會聲譽方面，負面影響很壞。”孔子田說：“我們這個國度，流行小道消息，這小道消息比黨和政府的政策文件都傳播更快更廣。”方圓說：“這是民族之痼疾，我們沒有能力改變它。今天，本來我也很害怕，但我后來想明白了，制造和傳播小道消息的人，這小道消息對他來說，也是雙刃劍，它在傷別人的同時，也有可能會傷到他自己。現在，我的想法就是：直面這一次危機，把這壞事努力變成好事。或許并不能真正把那個制造謠言的人怎么樣，但至少要讓周圍的人，認清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孔子田看到方圓堅毅的目光，點點頭：“小方，你需要爸爸做什么？”方圓說：“爸，你有個學生不是在市委組織部擔任常務副部長嗎？你把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告訴群部長，并把制造和傳播這個流言的人告訴群部長。我相信，這對于這個壞人來說，應該是最寬容的對待了。”

好黑啊！孔子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不可否認，這個主意，對那個制造謠言的人來說，是應得的懲罰。孔子田問：“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嗎？”方圓說：“是市教育局政工科科長張元慶。”孔子田問：“你怎么知道？”方圓說：“是孫書記告訴我的。”孔子田嘆了一口氣：“翟新文那里，也是張元慶說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方圓說：“據了解，他早就對我提拔副校包括這一次提拔為正校，有很大的意見。更重要的原因，因為最近市教育局空出幾個副處的崗位，他很有想法，他把我當作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所以才想盡一切辦法中傷我、詆毀我。這一次他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流言跟翟局長、孫書記等市局領導說，恐怕也會跟東州5中的部分干部說，也會跟其他學校的校長書記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孔子田說：“這么說來，這個張元慶是存在著人品的問題。好，方圓，這件事我跟群峰講一講。”

孔子田立刻給群峰打電話：“群峰啊，我是孔子田。”群峰忽然接到孔子田的電話，很詫異：“這么晚了，孔老師打電話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孔子田說：“打擾你了，群峰。”群峰說：“孔老師什么時候找我，都可以隨時打電話。”孔子田說：“謝謝。有這么一件事，我跟你說一下。今天晚上，我女兒、女婿在家樂福購物，可能是鬧了一點小矛盾，在商場里爭執了一會兒，我的女兒脾氣不太好，調門高一些，言語沖動一些。結果呢？連20分鐘都不到，市教育局翟新文那里就已經有人告訴他，我女婿跟小情人在家樂福商場吵起來了。明明是我的女兒和女婿一點家務事，到了翟新文的那里，竟然成了我女婿跟不存在的情人的流言。剛才我女婿說，市教育局紀委孫書記也打電話找他，問方圓是怎么回事，同樣也是這件事。并且這制造和傳播流言的人，都是同一個人。”群峰說：“這個傳話的人，人品不怎么樣啊！”孔子田說：“你不愧是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看問題一針見血。”群峰說：“老師，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估計是教育局一位有希望晉升副處的科長或校長干的。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會留下深刻印象。”孔子田說：“他是市教育局政工科科長張元慶。”群峰說：“孔老師，我們組織部門是為黨委、政府選拔、培養德才兼備的干部，人品不好，再有才能，也不會提拔重用。我再了解了解情況，如果確實是人品問題，只要我還在市委組織部工作，這個張元慶就不會再進步了。”孔子田說：“事實勝于雄辯。群峰你了解得越多，對他恐怕了解得越清楚。”群峰說：“孔老師不是一直教導我們，做官做事都要堅守自己的底線。這個人品問題，就是我選擇和推薦干部的底線。”

群峰當即從市委市政府2007年通訊錄里找到了孫紅軍的電話：“孫書記，我是市委組織部，我姓群。”孫紅軍深刻接到群峰的電話，很吃驚：“群部長，您好。”群峰說：“孫書記，我剛剛聽到一件事，說方圓和一個女的在家樂福吵架，這個社會影響很不好啊！”

孫紅軍大吃一驚：啊？這消息可真夠快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孫紅軍說：“群部長，您了解的情況恐怕和事實有所出入。我也聽到了這樣的信息，經過了解，是方圓和他的妻子在家樂福吵架，根本不是方圓和所謂的情人吵架。”群峰說：“市教育局黨委就是要了解事實真相。黨委除了培養干部，還有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保護我們的干部。”孫紅軍說：“是，群部長說得很對。這一次流言，顯然是經過改編和偽造的，對我們市教育局年輕的后備干部方圓來說，有一定的傷害，我們一定想辦法消除流言的影響，還方圓一個清白。”群峰說：“光還方圓一個清白，似乎并不能制止流言繼續產生。制造和傳播流言的，也同樣要受到一定的懲罰。”孫紅軍說：“這個，我會馬上向翟局長匯報群部長的指示。”群峰說：“給你傳話的人，是政工科長張元慶吧。”孫紅軍更吃驚了：“是的，群部長。”群峰說：“一個人品不好的人，又怎么能為我們的黨政機關選拔人品好的干部？”孫紅軍說：“這個……群部長，我一定馬上向翟局長匯報。”群峰說：“我明天會給翟局長打電話。”

孫紅軍接完群峰的電話，立刻給翟新文打電話：“翟局長，我向您匯報一個緊急情況。”翟新文正在為方圓的事情煩惱著，但聽到是緊急情況，還是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什么緊急情況？”孫紅軍說：“剛才，我接到了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群峰打來的電話，他詢問了方圓在家樂福商場和女人吵架的事情。”翟新文“啊”了一聲，驚奇道：“群峰也知道這件事了？”孫紅軍說：“是啊！”翟新文問：“他為什么不直接找電話找我？”孫紅軍說：“他說，太晚了，明天打電話找您。今天晚上，先找我這個分管干部工作的副書記了解了解情況。”翟新文說：“你是怎么回答的？”

孫紅軍把自己回答的情況以及群峰強調的兩點：一是要黨委不僅要培養干部，也要保護干部，二是人品不好的人是挑選不出人品好的干部的，不能當政工科長，都分別向翟新文作了匯報。

翟新文淡淡地說：“好，紅軍，你的匯報很及時。我看明天有必要召開一次有所有科長以上同志參加的局黨委擴大會議。對于制造流言、傳播流言這個歪風，一定要剎住。黨委擴大會議，你介紹相關情況，我講話。黨委擴大會議后，再研究怎樣在全局范圍開展相關教育的問題。張元慶的問題，暫不議。春節之后，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再調整。”

方圓與孔子田談到晚上10點多，在許多方面達成了共識。全家人又開了一個家務會，孔子田鄭重地批評了孔雙華在這件事上的錯誤，告誡孔雙華：如果希望方圓更好地發展，在公開場合一定要努力維護方圓的形象，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給發展中的方圓制造負面話題。在這一點上，要好好向媽媽學習。孔雙華也破天荒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并向方圓當眾道歉。方圓自然也是見好就收，但心理上形成的強勢優勢，卻更加鞏固起來：孔雙華再想爭回強勢地位，這會一去不復返了。

家庭會議結束，已經快11點。方圓給阮少修打電話：“阮主任，明天早晨你早一點到學校，通知中層以上干部，上午9點，在學校里開一個緊急的會議，誰要請假，直接向我請假。”阮少修心里也有些埋怨：這么晚了，才給我打電話讓我通知。但嘴上很痛快：“好的，方校長，我一定在明天早晨7：30之前全部都通知到。”

第二天上午9點，東州5中的干部緊急會議召開。當方圓與孔雙華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大家都很詫異。楊英賢反應很快：“孔老師，您來了。快這邊坐。”方圓笑著說：“今天，我愛人列席我們的會議。”大家互相看看，都覺得更詫異了。

方圓說：“我這個人做事喜歡光明正大，說話喜歡開門見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今天把各位同志請到學校里來，就是光明正大地來了解一件事，并解決一件事。”

看到眾人都在拿著行沙沙地記錄，方圓笑了：“不是我的每一句話都要記錄。我來問大家一個問題：我聽到了這樣一個故事，故事發生在昨天，地點在家樂福，主人公是我方圓，據說還另外還有一名女性。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聽到了類似這樣的故事，如果聽到了，請舉手。”

方圓笑容滿面，望向大家。這個問題，問得尖銳而直接，讓許多人的心里都極其矛盾。方圓說：“君子坦蕩蕩。連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我相信我們大家也應該聽得到。”結果，方圓看到：戴良花、那紅、楊英賢、邱正軒、楊合慧、張岳羽、王菁蓮、陳秋蘋、臧文悅舉起了手。方圓笑著說：“加上我，10位。這個消息傳播得很快嘛！”

楊英賢說：“方校長，這個傳播謠言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是真的。”方圓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各位，知道是誰告訴我這個故事的？”

大家都搖頭。全場沉默。

方圓聲音不在，卻震響耳鼓：“昨天晚上9點之前，我在短短20分鐘內，先后接到了市教育局翟局長、孫書記的電話，了解相關情況。我從兩位局領導那里聽到消息，感到非常震驚，也感受到人心叵測，我們生活的環境里，總是有那么個別人心眼很壞，居心不良，喜歡使用陰謀詭計，喜歡制造和傳播流言。或許，這些手段對付別人還是很有效果，但對付我方圓，那就是踢到鋼板上了。因為我做事，向來不搞陰謀詭計，從來都喜歡把話講在當面，堂堂正正做人和做事。我崇尚陽謀，從來不用陰謀，而陰謀在陽謀的面前，就會露出他的原形。我說，使陰謀的人，害怕陽光，害怕真相，害怕曝光，因為一旦真實地呈現在陽光下，不但陰謀詭計不能得逞，還把他自己給暴露在太陽底下，讓大家更好地認識他的人品、他的德行，讓大家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這一次，這個制造和傳播謠言的人，心太急了，因為嫉妒，不，說得嚴重點，是因為嫉恨我方圓，所以亂了方寸，沒有想到陰謀被識破，反而讓他的人品被更多的領導都知道了。這叫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我可以很開心地告訴大家，翟局長、孫書記，都已經了解到這個制造謠言的人的品性，以后這個人再想進步，永無可能！”

大家面面相覷。方圓說：“昨天我們大家從金谷大酒店分開后，我就直接回家，從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與我妻子孔雙華在一起，晚上我和孔雙華也確實在家樂福購物，中間我們也有過一點小爭執，爭執結束之后，我們又繼續購物，一直到9點多才回家。雙華，我說的話你可以證實一下。”孔雙華說：“昨天下午到晚上，我一直和方圓在一起，陪方圓在家樂福商場購物的，是我。我就是被那個造謠的人描繪成方圓小情人的女子，我很榮幸，既是方圓的妻子，又是方圓的情人。”

方圓說：“恰恰就是我與孔雙華一次小爭執，就演化成我跟小情人你死我活的爭吵。這個謠言編造得非常有水平，我說只可惜找錯了對象，我與妻子在一起，這個謠言不攻自破。據我了解，今天上午，市教育局召開黨委擴大會議，就是要追查一下這件事是誰在制造的。其實我知道這是誰制造的謠言，也知道制造的目的和原因。我為了讓這個制造謠言的人長個教訓，已經如實地將這件事的前前后后向市里的領導作了匯報。市里的領導表態：人品不好的人，永遠不會重用。”

好厲害的招數啊！有些人寒噤不已：方圓年紀輕輕，卻手段不一般啊！

方圓說：“我希望我們學校的班子也是這樣。今后，無論什么事情，都要坦坦蕩蕩，光明磊落，有話都講在當面。如果我方圓做得不好，我決策不正確、有偏差，那么，大家都可以當面跟我提。如果耍陰謀、或造謠傳謠，一經發現，決不客氣！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學校里樹正氣，樹干事的氛圍，樹做好人、做正派人的氣氛。”

方圓聲音很嚴肅。孔雙華坐在那里，都感受到了方圓的“煞”味兒，心里也竟然有些害怕。看到這么多的副校長、中層，在方圓的面前都老老實實，孔雙華忽然覺得：自己以前亂發脾氣，如果不是方圓忍讓，恐怕早就被收拾了。方圓好厲害啊！

方圓說：“我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歪。這一次，這位制造謠言的人，恐怕沒有想到，會是一個這樣的結局：也就是真相大白，然后他反而被暴露在陽光下，露出他丑惡的嘴臉。同樣，傳播謠言也是讓人感覺到，其人心不正、人品不淑。各位，剛才有9位同事都耳聞此事。阮主任，給大家每一個人發一張紙，請各位把誰告訴你這件事的人名寫在上面，我也要了解了解，東州5中誰的人品有點問題。”

方圓目光如電，掃向每一個人。誰都感受到了，方圓這一招實在是太厲害了：光明正大的陽謀啊！傳播謠言的人也是人品不好的人，看來這一回也要難免暴露在陽光下了。

楊英賢忽然站了起來，狠狠地煽自己好幾個耳光：“方校長，我錯了。我昨天晚上聽到這個謠言后，我是根本不相信的。不過，我還是告訴了幾個同事。但我都強調了，這肯定不是真的。”方圓看著楊英賢，淡然地說：“楊校長，我現在布置的要求是：請你把誰告訴你這件事的這個人名字寫上，并沒有要求你寫上你告訴誰了。這件事已經清楚了，我不也想再查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只想知道，在東州5中，有誰是謠言的傳播者而已。”

會議室里，逼人的寒氣，讓東州的這個冬天似乎也分外冷起來。春節快到了，該立春了呀！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