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刮目相看孔雙華

[第3章

第三卷局長之路]

第111節

關于宋思思一家來看望方圓的事情，方圓不想告訴孔雙華和孔淑芳。原本以為，隱瞞下去，慢慢淡化此事，出了院，一切就OK了。萬萬沒有想到，孔淑芳會問到這個問題。

方圓想繼續裝糊涂：“昨天晚上，確實來了不少人看我，其中有一個企業家帶著家人過來的。”孔淑芳不依不饒：“小方，不是吧？你暈倒急救之后，醫生曾經問過誰是家屬，這一家三口可是說是家屬呢！小方，你可不能糊弄我和小華啊！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值班醫生，值班醫生說得很清楚。”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呢！人家孔淑芳有天然的優勢，可以利用內部的關系來了解事情。孔雙華抱過孔方睿，看著方圓。看得出，她之前恐怕是不知道有這件事，但是現在，對于這個問題，她也是相當關心了。

方圓感覺到壓力陡增，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么辦？一股熱血涌上腦海，本來在躺坐著的方圓頭一歪，又暈了過去。小清一下子蹦起來，跑出病房，大喊：“醫生，醫生，我家方大哥又暈了。”

孔雙華也嚇哭了，孔淑芳倒是很冷靜，與匆匆趕過來的醫生簡單交流，然后就由幾個醫生把方圓搬到救護床上，送進急診室。一家人站在急診室外，焦急等待。孔雙華給父親孔子田打去電話，告訴孔子田，方圓又暈過去了。孔子田問：“怎么回事？”孔雙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簡要地說了說，把個孔子田氣得喊了一聲：“你媽真是瞎胡鬧！什么時候了，還傻里巴唧做這樣的糊涂事！有些事情，不能等方圓病好出院了再問哪！”聽了父親的話，孔雙華也有些埋怨母親了。孔子田說：“我馬上趕過去。”

很快，孔子田趕到了醫院，關切地問：“小方現在怎么樣了？”孔雙華說：“還在搶救呢！”孔雙華看了一眼孔淑芳，說：“都到病房吧。”來到病房，孔子田帶上門，沖著孔淑芳喊道：“你長沒長腦子？會不會想事？會不會做事？”孔淑芳說：“我怎么了？我確實有疑心，懷疑昨天晚上來看望方圓的一家三口有問題。”孔子田吼道：“有問題又能怎么樣？有問題也要分清場合，看準時機。場合不對，時機不對，不但辦不成事，而且只會是辦砸了事！你都50多了，這些道理還需要我來教你嗎？”孔淑芳說：“我關心女兒，這件事對女兒的幸福很重要。”孔子田說：“你放屁！你這叫關心嗎？你這是害女兒，你知道不？方圓連續暈倒的話，以后要是病在床上，女兒還會有幸福嗎？如果因為他病重了，不能工作了，再有能力，上級也不會讓他當局長、當校長，女兒還會有幸福嗎？你有疑問，難道就不能等到方圓病好了出院再問嗎？就算是紀委辦案子，也沒你這個樣子辦的。”孔淑芳說：“你沖著我吼什么？我又沒做錯什么。”孔子田說：“你糊涂蛋！在錯誤的時機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導致方圓直接暈倒，你就是罪魁禍首！孔淑芳，以后你不會辦事的時候，你就閉上你的嘴。少了你的話，事情能辦得更好。”孔淑芳眼淚流下來：“沒有我，方圓能受到這么好的照顧嗎？”孔子田說：“放屁！沒有你，方圓一樣能照顧得好，甚至照顧得更好！市委王國棟書記都過來了，醫學院院長和衛生局局長都親自關注的，哪個醫生敢不重視？你就一個醫學院的教授，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這一次方圓要是出了事，所有的罪過你都擔著吧。”孔淑芳說：“孔子田，難道你回來一次，就是要跟我吵架的嗎？你是不是被外面那個狐貍精迷了眼，看我人老珠黃看不上我了吧？”孔子田氣得想動手，惡狠狠地說：“至少，人家不會辦糊涂事，你還沒老，已經天天在辦糊涂事！我看是提前老糊涂了！”

孔淑芳不服氣：“我怎么老糊涂了？”孔子田說：“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揚？一家三口怎么了？一家八口也沒什么大不了。你倒好，還一件一件地找值班醫生問清楚。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老孔家的臉面都給丟光？本來沒有事，你自己生出事來；本來醫生也好，護士也好，慢慢就會淡忘，你再用打聽的方式讓醫生和護士加深記憶。然后，你自己覺得沒有做錯什么，但是醫生和護士肯定會把這些事情傳出去，對咱孔家有什么好處？對小華有什么好處，對你孔淑芳又有什么好處？”

孔雙華忍不住了：“媽，要是方圓有個三長兩短，這件事我肯定不能原諒你！”誰重要也不如方圓重要，自己的幸福，兒子睿睿的幸福，哪一個不是系在方圓的身上？方圓在孔雙華的心里，就是精神的支柱，就是向往更美好生活的基石和保證。

孔淑芳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替女兒出頭，反而被丈夫訓斥、被女兒埋怨。孔淑芳抹一把眼淚，哭著跑出病房。孔子田說：“真不是一般地糊涂！小清，追上她，把她拉回來！難道她要把臉在整個附屬醫院都丟盡嗎？”

孔淑芳被拉回來了，坐到另一張床上，低聲啜泣。孔子田說：“你就老老實實在這里呆著。你滿世界哭，你可以不要臉面，我孔子田還要臉。你真準備讓老孔家在附屬醫院成為大家的笑柄嗎？小清，你就在這里陪著，我和小華過去看看方圓。”

方圓又搶救過來了。值班醫生當著孔子田、孔雙華和孔淑芳的面，說：“剛才，是不是又給方局長施加了壓力？都什么時候了，誰又給病人加壓？現在，病人最需要休息，最需要心平氣和，最需要靜養。兩天的時間，暈過去三次，這個很危險的。剛才又照了片子，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出血點。很小很輕微，但很可怕！如果腦血管破裂得大一點的話，就會形成腦溢血，重的就會活不下去，輕的也有可能壓迫神經，導致半身不遂。”

本來在另一張床上坐著的孔淑芳也騰地站了起來：“什么？腦溢血？”孔子田狠狠地瞪了孔淑芳一眼，嚇得孔淑芳趕緊閉上了嘴。孔雙華的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孔子田問：“還請醫生費心。關于出血點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醫生說：“已用特效藥止住了。極微量的溢血，能夠被腦部直接吸收。曾經有一位著名的小品演員，曾經發生過這個情況。幸虧是在上海，就近有醫院就有這種特效藥，一針打下去，基本沒受什么影響。如果晚幾個小時，恐怕我們以后再也不能在看臺上看到這位小品演員了。在東州，也只有咱醫學院附屬醫院有這種特效藥。所以，方局長的情況應該說還算是很幸運。但以后，絕對不能再讓病人心情激動了。”孔子田說：“知道了。請醫生放心，后面誰讓我女婿激動，我就讓誰抽動！有一點，請您費心，關于我女婿腦部有出血點的事情，請您保密。這件事，我會親自和俞子達院長溝通。請醫生不要再告訴其他人。”醫生說：“孔校長，請放心。但是，真地不能再讓方局長激動或生氣了。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孔子田說：“我們一定會做到的。謝謝了。有什么需要我辦的事情，給我打電話。親戚也好，子女也好，在東州大學有什么困難，直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辦不了大事，可以辦一些學校的事情。”醫生接過名片，說：“謝謝，我有個妹妹，在東州大學工作。”孔子田說：“走，我們到你辦公室談。”

孔子田離開了病房。孔雙華已經握著方圓的手，在低聲哭泣。孔雙華也很關心昨天的一家三口是誰，也很關心那根長頭發是誰的，但是現在能問嗎？錯誤的時機問了應該問的事情，也會導致嚴重的后果啊！如果方圓真地偏癱了，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自己才27歲，難道后半生都要伺候一個癱在床上的人嗎？睿睿怎么辦？現在方圓是教育局副局長，連睿睿上親子班都有人給安排好，如果方圓偏癱了，誰還會管睿睿？

孔淑芳站了起來。孔雙華問：“媽，你要干什么？”孔淑芳說：“我想去看看片子，找醫生了解了解情況。”孔雙華站了起來：“你老老實實地呆著，別出去惹事！”孔淑芳說：“你怎么說話呢，小華？”孔雙華說：“你長長腦子好不好，我的親媽！難道要讓方圓腦部有出血點的事情宣傳得滿世界都知道嗎？那以后上級領導會不會重用方圓？會不會使用方圓？有爸在外面頂著，還用得著你來操心嗎？我的親媽呀，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怎么能這樣說你媽？”孔淑芳不敢相信這是孔雙華說的話，眼淚刷刷地流。

孔雙華說：“這一次方圓腦袋里有了出血點，就是給你刺激的。我的媽媽呀，你是一個大好人，是一個慈愛的媽媽，但是你反思過自己嗎？為什么現在連爸爸都不想跟你說話？事出必有因，你真地好好反思自己。我心里有苦沒有苦？有！有很多的苦，我根本都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為什么要這樣自己忍著苦？就是因為我分得清輕與重，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方圓的前程！只要方圓前程不斷光明，我和睿睿的未來幸福就有了堅實保障！比這個次要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忍？哪怕是方圓真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只要沒當面被我抓到，我甚至都可以忍，都可以裝糊涂！”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