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當官做人都不容易

[第3章

第三卷局長之路]

第137節

謝秉國目前在教育局的位置有些不上不下，掛著局長助理的稱呼，在各種場合里，謝秉國也很樂于也很習慣別人稱呼他謝局長，不喜歡人家稱呼他謝局助，雖然他還是一個正科級。原本以為，自己在教育系統里下一個被提拔的對象，沒有想到，這一次市委組織部竟然選擇了張元慶和曹本松作為副局長的候選人！謝秉國感到無比委屈，出的力不少，成績也很突出，別的不說，只說省優質課比賽，有哪位教研室主任能夠像謝秉國這樣，帶領團隊扛回11個一等獎？今年的高考，更是為東州市爭了光，讓市委、市政府領導的臉上有面子。這么大的成績，難道市委組織部的人都瞎了眼嗎？難道翟新文和郝丁一都瞎了眼嗎？

當曹本松勝出，謝秉國又隱約聽到好像曹本松是孫紅軍、方圓的推薦，張元慶是翟新文的推薦，謝秉國更是感到一種想哭的感覺。自己對方圓夠可以吧？自己曾經是方圓的師長，卻放下架子，對方圓的話執行起來說一不二，方圓為什么要推薦曹本松，為什么不推薦我謝秉國？謝秉國的心里真地特別委屈！

想來想去，謝秉國想明白了一件事：固然是翟新文在這一次黨委會上幾乎大獲全勝，那是因為方圓提前退場的緣故；方圓雖然不是局長，不是黨委書記，恐怕他的影響力一點也不遜色于翟新文。而這一次在關鍵崗位副局長的位置上，方圓當仁不讓，教育局的人心都跟著方圓去了。

謝秉國放下架子，給方圓打電話：“方局長，您身體現在怎么樣了？”方圓說：“準備出院呢！我在醫院呆了好幾天，影響工作了。”其實還真沒影響方圓的工作，方圓利用在部隊醫院的時間，把王國棟布置的作業認真完成，并且修改了N遍，也請阮少修看，讓阮少修這位公文相當專業的同志幫著從邏輯、語法、用詞規范等方面入手，提建議，直接修改。兩個人研究來研究去，這三篇作業是有思路，有內容，有文筆，方圓對稿子還是比較滿意的。

阮少修也從這三篇稿子里體會出一點味道，小心翼翼地詢問過方圓，是不是有可能離開教育。方圓對自己的愛將倒也不避諱，說：“少修，一切皆有可能。但我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把你帶在身邊。你是我離不開的得力助手，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句話，讓阮少修這位40歲的同志熱淚盈眶。

其實，方圓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想，要去做。宋云生市長對東州新港的鐵路延長線發愁，自己也答應要幫著給協調，而自己的心里根本沒有底氣。一個小小的副處，能有多少大的本事，可以影響得到“鐵老大”的決策？難道是要求汪泉嗎？恐怕汪家老爺子也不可能從軍方影響到鐵路吧？多少年以來，鐵路都自成體系，根本是鐵打不動，油潑不進。這位在任的部長已經當了七、八年的部長，在京城也不是哪個部委敢輕易惹的。據說牛氣沖天的人，在部里說一不二的人，關鍵是他懂，從鐵路扳道工一步步做起，一直做到部長，鐵路上的行當，他全明白，是專家型的部長。鐵路上的事情，下面的路局、站段如何想糊弄他，那絕對糊弄不了。因為在部里絕對的權威，所以工作作風也是比較霸道的；因為鐵老大的獨特地位，各個省、區，都有求于他，讓他也相當傲氣。當然，作風歸作風，從工作本身上，他的能力是一流的，他的業績是突出的，他的貢獻也是巨大的。別的不說，日本、法國的高鐵，走了40年的歷程；中國的高速鐵路，正是在他的強力推動下，用短短幾年的時間，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實現了全國高速鐵路的大聯網，覆蓋了中東部近二十個省區，使中國鐵路的運輸能力一下子增長好幾倍。這個概念或許不好理解，舉一個簡單例子，假設原來鐵路一年可以運輸旅客4億人，現在高速鐵路之后可以一年運輸旅客12億人。多運這么多人，就把中國的旅游給搞活了，就把中國的物流搞活了，也更方便更快速地把旅客運輸到祖國的四面八方。貢獻是貢獻，問題是問題，不能混為一談。最近幾年，因為高速鐵路的建設，有關這位部長的舉報信也多起來了，主要涉及到工程腐敗。據說，中央也是知道的，但是最大的困局是：他貢獻太大，影響力太大，在鐵路系統的影響力太大，而一時間在鐵路系統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夠來勝任鐵道部長職務。如果從外面調一個人過來，比如從團中央調一位書記處書記，或者從某部委調一個部長，或者從省長里挑選一位，簡直是拿鐵路安全和全國坐火車的12億老百姓的生命安全開玩笑。一個不懂行的鐵道部長，根本指揮不動全國15個鐵路局的局長，鐵路系統是相當復雜的，像蜘蛛網一樣的鐵路上，必須全國統一調度，全國一盤棋，必須只能接受一個中心在指揮，否則要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到處撞車。撞火車造成的損失和影響和危害都是相當巨大的，一條鐵路線，有一列火車出問題，這一條鐵路線，不管是1000公里還是2000公里長，基本就整條線都癱瘓，其他線受影響，貨物運不出去，人運不走。如果鐵路系統因為這位部長有問題而直接拿下，導致全國多條或幾十條鐵路線出現癱瘓或其他復雜問題，那會嚴重地影響到中國的經濟，影響到中國的穩定，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在面對這位部長出現一些作風問題、經濟問題的時候，中央依舊是慎重的。最理想的解決辦法是：當天拿下，當天任命新部長上任，而這個新部長的人選，最好是懂鐵路、知鐵路，在鐵路系統有威望的，能駕馭得了局面，能震懾得住15個路局的局長和部里各副部長、司長們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不好找啊！直接提拔副部長，中央最擔心的問題是：新人有沒有問題？會不會是帶病提拔？事實證明，兩年半之后的2011年2月25日，這位部長因為經濟問題被免職，遞補的新部長是已經到了退休年齡的海關負責人，這位新部長在擔任海關領導之前，曾長期在鐵路工作，離開鐵路的時候是副部級的鐵道部總工程師，是真正的鐵路專家，資歷、能力、業務，都足以來管得住、壓得住鐵路的人，但接任不久，還是發生了一次震驚全國的動車相撞事故。

引申這么一段，主要說的就是鐵路系統的獨立性、復雜性。只要東西、南北向的幾條主干鐵路癱瘓一天，對中國經濟、中國政局的沖擊，那不是普通百姓能夠想明白的。為什么后來東州動車事故，十幾個小時之后就強行埋車頭就強行通車，就是因為這條線是南北主干線之一，即便是停了這一天，對閩省、清江省、滬市，甚至是江西、廣東等省帶來的經濟損失要超過千億元。人的生命是很珍貴，也應該把人的生命擺在首位，在已經確認沒有生命存活的情況下，已經來不及進一步調查事件，先把鐵路通起來，這才是重中之重。什么叫顧全大局，鐵路停一天的損失可能是1000億元，停兩天的損失可能就是3000億、4000億。這是經濟無法承受之痛，而如果真地經濟損失更大的話，就意味著更多的企業受到沖擊，甚至會產生違約，倒閉，造成民眾大量失業，而有急事要乘坐通過這鐵路線的千千萬萬個其他乘客，不能去想去的福州、廈門、武夷山等城市，從閩省又無法出來到其他省辦事，那將是更大地傷害其他民眾的人權了。是為了幾十位死者家屬要求調查真相而讓鐵路停擺造成經濟上更大的損失，造成其他千千萬萬要通過坐經過這條鐵路線的乘客的利益受到傷害，這確實是一個需要權衡的艱難選擇。哪個大，哪個小，實際上也是比較容易判斷的。畢竟，飛機的運力是相當有限的，全國的飛機飛一年，也僅僅達到鐵路動力的幾十分之一，一架飛機，一次一般200名左右乘客，而一列火車呢，一次可以運送3000人哪！

所以，方圓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乎是沒有能力來影響鐵路的決策，這幾天，方圓一直在為這件事而發愁。這個鐵路延長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己只是螞蟻，如何撼動大樹？

現在，接到謝秉國的電話，方圓頭痛了。謝秉國說：“方局長，我想去醫院看看你。”方圓說：“我準備今天下午就出院，明天，我們在學校見一面吧。”謝秉國說：“我安排車接接您？”方圓說：“謝謝。已經安排好了。”謝秉國現在清楚方圓的能量，不再多說：“方局長，明天我去5中，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就喊喊我。”方圓說：“明天一早吧。確實明天排得滿滿的，上午要在5中開干部會，研究新學期的工作；下午要到68中開干部會，我還兼著黨支部書記呢！我還等著王書記的接見；市委黨校那邊，我也需要去報個到。”

確實明天排得滿滿的，方圓有些事情還不能講，因為還要見一見丁春曉，見一見宋思思，安慰二女的心，她們兩個，這幾天真是急壞了！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