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大事和小事

[第3章

第三卷局長之路]

第138節

方圓出院的時候，123醫院的院長和政委親自把方圓送上車，并安排了幾個戰士幫著方圓把病房里的東西都搬上車。方圓很是感激地先握院長再握政委的手，說：“謝謝部長首長、醫生和護士的精心護理。”院長說：“方局長是我院的貴賓。如果信得過我們123醫院，以后直接過來就可以。”方圓說：“謝謝。”

方圓當場給萬大全打電話：“大哥，我今天要出院了。123醫院的院領導非常關心，照顧得很好，我非常滿意，也很感謝。”萬大全說：“好，年底的表彰，我這里會考慮的。”方圓說：“那我就替123醫院的領導，謝謝大哥了。”萬大全說：“出院了，晚上來警備區招待所，哥給你擺個面子，慶祝慶祝好不好？”方圓說：“現在暫時還不能喝酒。”萬大全說：“兄弟，今天先不喝可以，但近期是一定要喝的。奧運會結束，可能我就離開東州了。”方圓說：“大哥將星閃耀，兄弟一定會擺個面子，親自為當了將軍的大哥送行。”萬大全說：“好。”

方圓再一次握住了院長的手：“院長，萬政委已經答應，年底考慮對醫院的表彰。”院長說：“謝謝方局長，謝謝萬政委。”方圓說：“我在教育上工作。如果院長和政委有什么需要我給協調的教育上的問題，直接打我的電話，我一定盡全力。”院長說：“謝謝。”政委說：“方局長，我還真有一件事想麻煩麻煩您，一直不好意思開口。”方圓說：“請講。”政委說：“我的孫女今年3歲了，秋天要入幼兒園了。我兒媳想讓我孫女上市實驗幼兒園，可是進不去啊！實驗幼兒園那邊說，早就滿了。”方圓說：“我來問一下。”

方圓當場給托幼辦主任習春花打電話：“習主任，我是方圓。”習春花本來是坐在辦公椅上的，接到方圓的電話，竟然騰地站了起來：“方局長，您好。”方圓說：“有件事想麻煩一下習主任。”習春花說：“方局長有什么事，請指示，我一定竭盡全力辦好。”方圓說：“中國人民解放軍123醫院的院長孫女，想要進市實驗幼兒園，今年9月入學，可以辦進去嗎？”習春花說：“報告方局長，請等我2分鐘，我打電話給您。”方圓說：“好。”

兩分鐘后，方圓接到了習春花手機打來的電話：“方局長，市實驗幼兒園其實早就滿員了，就連明年和后年要上幼兒園小班的都滿員了。這個幼兒園，太熱門，家長提前兩年報名，也是報不上的。”方圓說：“是啊，有一點像東州5中的情況，對不對？”習春花說：“謝謝方局長的理解。”方圓說：“如果有困難，我再另外想想辦法。”習春花說：“別，方局長，您信得過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實話向您匯報，現在實驗幼兒園秋天的三個月，已經收了132個孩子，一個班44人，也就是說，每個班還留著一個機動名額。這3個名額，一個掌握在翟局長手里，一個掌握在彭園長手里，還有一個掌握在我的手里。既然是方局長提出來的，那么這個名額就給方局長。不過，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張揚，許許多多的家長都在盯著實驗幼兒園的招生呢！越低調越好。”方圓說：“謝謝習主任了。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你能這樣做，我很高興。明天我在5中，如果有時間的話，如果你愿意的話，到5中來找找我。”習春花心花怒放：“我愿意。明天我一定到5中，向方局長匯報請示工作。”方圓說：“隨便聊一聊。”習春花說：“謝謝方局長。”

方圓已經決定，要爭取更多的科長了，習春花是重要的一個對象。因為習春花很早就主動表達了這種投靠的愿望，把孔方睿的親子園給安排得妥妥當當。方圓說：“我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解放軍123醫院的政委，讓他跟你聯系吧。”習春花說：“請方局長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為您辦好。”

院長和政委就站在旁邊看著，聽著。方圓掛斷習春花的電話，對政委說：“我把市教育局托幼辦習主任的電話留給您，您下午與她聯系。市實驗幼兒園太熱門，連現在1歲的孩子兩年后入園，都已經滿了。”政委說：“真是太感謝方局長了。我找了不知道多少關系，都辦不進。我已經準備放棄了。方局長，你可是幫了我們一家一個大忙啊！”方圓說：“有點難度，但還算是辦好了。政委，這件事一定要低調，除了院長和您，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了。如果再有人找，我也辦不了。這是托幼辦主任手里最后一個機動名額。”政委說：“明白。”

阮少修親自開車，離開了中國人民解放軍123醫院。離著市區有一點距離，阮少修問：“校長，回家嗎？”方圓說：“去春曉糕點公司吧。”阮少修說：“好的。校長，張巧在那里工作快一周了，挺好的。”方圓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嫂子將來能成為丁春曉總經理最信任的人。”阮少修的心里涌上莫名的感動。阮少修還不知道方圓的布局，方圓現在已經有把張巧打造成春曉公司臨時總經理的想法，畢竟丁春曉快要生產了，在丁春曉養育孩子的第一年里，春曉公司的很多工作，都要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做。原本，方圓曾經有想法安排給池麗萍，但池麗萍已經成為過去時了。現在，張巧已經成為最最合適的人選了。

丁春曉萬萬沒有想到，方圓會出院，更沒有想到，方圓出院的第一時間會來到她的辦公室。看到方圓，丁春曉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思念與眷戀，當著阮少修的面撲到方圓的懷里，嚶嚶地哭起來。方圓輕輕地撫著女人的后背，柔聲安慰：“姐，我這不是好了嗎？”丁春曉把方圓抱得緊緊的，不說話，流眼淚。方圓說：“有姐這樣招待客人的嗎？阮校長還在這里呢！”丁春曉有些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離開這朝思暮想的溫暖懷抱，理了理頭發，說：“阮校長，實在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阮少修說：“丁總，我……”阮少修內心的震驚無法用言語來描述，話也說不利索了。

方圓說：“姐，阮校長是我最貼心的人。但你有的時候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這可不太好啊！”丁春曉說：“我現在的心思真地很怪，心里頭就想著你，想著他。”說著，用手輕輕地撫摸挺起來的大肚子。

阮少修的心里蹦出一個莫名的想法：難道丁春曉肚子里的孩子，是方圓的嗎？天哪！丁春曉要模樣沒有模樣，年齡又比方圓大這么多，難道方圓也是看上了丁春曉的錢？不會啊，方圓怎么會缺錢？

方圓說：“讓嫂子張巧一起過來吧。”丁春曉說：“好的。”撥內線電話，丁春曉叫來了張巧。方圓伸出手：“嫂子，我向你表示歉意啊！把少修大哥關了好幾天，不把他放回家，還請嫂子多批評多包涵啊！”張巧的生活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半死不活的工廠財務變成了大名鼎鼎的春曉食品的副總經理、財務總監，丁春曉甚至還給張巧配了一輛捷達轎車。雖然車的檔次低了一點，但畢竟也是有車一族了，更何況油錢、保險等，全由公司負擔。還沒有發工資，畢竟才來幾天，但張巧相信，肯定是原來工廠收入的數倍。所以，張巧從心里感激方圓，也感激丁春曉，在這里做起工作來也是兢兢業業，全力以赴。她天性善良，與人為善，來了不久，就和春曉公司的中層、員工建立起了比較融洽的關系，讓丁春曉也對張巧刮目相看。

張巧說：“謝謝方校長，謝謝丁總。我現在，就想著怎樣把工作做好，不辜負兩位恩人對我們一家的情義。”方圓說：“嫂子，我當然希望朝著這樣一個目標去，少修成為我最信任的人，嫂子成為我姐最信任的人。大家都坐下吧，有些事情我想說一下。”

方圓仿佛成了主人一般，丁春曉也沒有異議。方圓與丁春曉并排坐在一起，讓阮少修越看越別扭。說漂亮女人坐在一個丑陋男子旁邊，叫鮮花插在牛糞上；那么一個又老又不算漂亮又因為懷孕而變得更丑的女人，坐在年輕成熟有著十足男人味的青年副局長身邊，這怎么來形容？丑小鴨與帥天鵝？阮少修想不懂，想不透，對于方圓高深莫測的內心世界也充滿了崇拜和驚奇：方圓，實在太讓人看不透了，他到底有多么背景，有多少能量，有多少關系？

方圓說：“姐，公司各方面的運轉都還正常吧？”丁春曉說：“挺好的。按照你的意見，上半年也開發了一些與奧運相關的糕點，比較受小朋友們的喜歡；開發了面向老年人的物美價廉但又營養足夠的糕點，很受東州的老年人歡迎。端午節開發的代表不同意義的粽子禮盒，豐富粽子的品種，很受市場歡迎。看著效益越來越好，我現在還有一個想法，想把春曉公司開到臨近的縣城、區市。”

方圓說：“這件事可以緩一緩。姐，未來一年之內，我認為不合適。”丁春曉說：“是呢！那就緩一緩。”方圓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一抓已有市場的鞏固，培養忠誠用戶群體；二抓新產品開發，爭取更多的用戶群體；三抓產品衛生與質量，擺在影響企業生命存亡的重要位置；四嘛，還要注意協調好與媒體的關系，不要輕易得罪媒體。”

張巧拿著筆，把方圓說的話一字不拉地記下來。

丁春曉說：“前三條我都同意。第四條，我覺得現在花費確實比較浪費，春曉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口碑越來越好，知名度也有了，還需要做嗎？如果說到麗水、衢州、金華等城市打市場，或許有必要做；但在東州，我現在覺得沒必要做了。”

方圓說：“姐是真正的企業家，也是青聯經濟組的副秘書長，社會經驗自然是很豐富。但我給你講我這幾天的遭遇，你就知道為什么要注意協調跟媒體的關系。我生病住院，市委王國棟書記親自探望，有一個跟我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嫉妒我，仇恨我，花了4000元，請了兩個記者來揭我的短，逼得我沒辦法只好轉院。如果說同行是冤家，我跟他之間，一不熟悉，二沒交集，三沒利益沖突，人家就是嫉妒你弟弟，竟然想用媒體記者污蔑的方式來讓你弟弟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姐你說，這算是什么事？”

丁春曉不是糊涂人：“那個人是不是衛生局局長？”方圓說：“是啊！他是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這件事下臺，沒想到自己會被雙規，沒想到他老婆壟斷東州市醫療器械市場的過程中做了大量違法亂紀的事情甚至造成了醫療事故，這一回想害我，卻罪有應得。如果他不招惹我，或許還會繼續當這個局長很多年，他老婆也會繼續壟斷東州的醫療器械市場。當然，我今天跟你講這件事，是提醒姐姐，同行會嫉妒春曉集團，有一些原本效益好后來效益不好的不相干的企業也會嫉妒春曉公司，還有一些姐姐你不對付的某些人也會嫉妒。如果他們也找來媒體，給媒體錢，專門挑春曉公司的毛病，甚至是故意安排人栽贓，比如故意在蛋糕里放一只蒼蠅，比如在糕點里放一個刀片，你怎么辦？”

“人心有這么壞嗎？”丁春曉似乎沒有太在意，“遇到了這樣的難事，我肯定要找你，誰讓你是我弟弟。”方圓苦笑：“姐，我不是萬能的。”丁春曉說：“在我眼里，你什么都能，什么都了不起。”

如果丁春曉是一個20歲的情竇初開的小姑娘，用崇拜的仰慕的眼神看著方圓，那是一幕絕美的愛情鏡頭；可是當一個接近40歲的女人用這樣崇拜的仰慕的眼神看著方圓，阮少修差一點惡心地想吐出來。阮少修是真接受不了女人比男人大這么多！

方圓似乎沒有在意，苦笑著說：“姐，不是跟你開玩笑，這件事一定要高度重視。從內部來講，我們要加強對員工的紀律管理、衛生管理，確保不給別人留把柄；同時要特別提防對方企業打進來的內奸。對外來講，我們要特別重視協調跟媒體的關系，花錢買個平安。特別是東州電視臺，當初咱的糕點制作比賽，人家現場直播，讓咱名聲顯赫；現在咱的知名度上來了，咱就不能過河拆橋，把電視臺不理睬了。”丁春曉說：“好吧，我會列支一塊費的。你也知道，糕點的利潤率不是很高，我一個月列支1萬元，怎么樣？”

這一回，方圓也差點倒下。方圓說：“姐，你打發要飯的哪！”丁春曉說：“你說多少？”方圓說：“怎么著一個月也得列支10萬吧。東州電視臺可以給得多一點，《東州日報》、《東州晨報》、《東州都市報》、東州廣播電臺，都得給點吧。還有，一些媒體駐東州記者站，也得提防啊！有的時候也難免會有這樣的需求。”丁春曉說：“我不同意。一個月拿10萬喂狗了，一年就是120萬。我得多賣多少蛋糕，才能掙出120萬的利潤？有這120萬，我還不如給我小寶存起來，當教育基金呢！”

方圓說：“那么姐覺得最高可接受多少？”丁春曉說：“5萬吧。”方圓說：“好吧，近期先6萬。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你的競爭對手一下子給某家媒體10萬，然后暗示搞臭春曉，咱就麻煩了。所以，有些錢看起來沒必要花，但花的就是個買平安。食品行業與其他行業不一樣，一旦媒體曝光，咱良好的聲譽可能一天的時間就完了。”丁春曉說：“媒體真可惡！”

方圓說：“嫂子，這件事你就多費費心。在商場之上，競爭對手之間常常是你死我活的關系，人家不會對咱客氣的。另外，我姐現在快要生產了，將來孩子小的時候，還要把精力放到照顧孩子身上。我這個當舅舅的，肯定會盡力，但是整個春曉公司，還是要有一個特別特別讓我姐放心的人才能讓她安心養孩子。這個人就是嫂子你！未來幾個月，我希望嫂子能夠盡快地把各方面的工作擔起來，成為我姐最放心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好不好？”

阮少修說：“張巧，方校長和丁總對咱一家的信任，咱就是頭拱地也不能辜負啊！”張巧的眼睛含著淚：“方校長，丁總，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方圓說：“春曉公司有什么問題，你都可以隨時跟我說。我姐的公司，我也得盡力幫著搞好呢！”張巧看看丁春曉。丁春曉說：“弟弟你要是不盡力，我和小寶都不會原諒你！”

傻子都看明白了，方圓與丁春曉之間的特殊情感關系，更何況人精一樣的阮少修。

方圓又囑咐了丁春曉好好調養身體，詢問了張巧對工作中還有什么要求，最后明確了給張巧定的月薪就是1萬元，年底根據企業的效益再發獎金，讓阮少修和張巧連連感謝。方圓要上車走了，丁春曉依依不舍。方圓說：“姐，我有空還會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丁春曉說：“你得經常來。”方圓點頭：“我一定爭取。”

車的后備廂里，又塞滿了各式的春曉糕點，這里面包含著丁春曉對方圓的無限關心與情意。

阮少修在另一邊，低聲囑咐張巧：“方校長與丁總的關系，我們兩個不跟任何人講，咱可不能害了咱的恩人和貴人啊！”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