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1章 我們必須尊重法律

“是我的。”劉吉慶干笑著道：“我做物流生意的，蓋了那么一棟倉庫，但不知道為啥，始終不開張，所以現在已經黃了。”

蒼浩追問：“倉庫現在干什么用呢？”

劉吉慶張嘴就來：“閑著呢。”

“你沒想到吧，倉庫已經被炸了……”蒼浩笑著告訴劉吉慶：“從里面飛出成群的蝗蟲，不是普通蝗蟲，就是最近經常在媒體上占據頭條的，那種網紅蝗蟲。”

龐勁東跟著說道：“你應該知道吧，這種蝗蟲給農業生產造成巨大威脅，你現在涉嫌危害國家……不對，應該是危害全人類安全！”

“這跟我沒關系啊……”聽到這個消息，劉吉慶慌了，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倉庫那邊發生了什么，本來正在做足療，就被幾個士兵沖進來按倒在地，然后給抓到這來了。

“跟你沒關系，跟誰有關系？”蒼浩冷冷的道：“我現在是給你機會，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如果你拒絕交代的話，這事兒誅你九族都夠了！”

劉吉慶可憐巴巴的提出：“你們要依法辦事啊……”

“我們當然依法辦事，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蒼浩聳聳肩膀：“你可能不太明白，這種網紅蝗蟲意味著什么，今年全球糧食都可能因此大幅減產，如果百姓知道是從你的倉庫飛出的這種網紅蝗蟲，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劉吉慶趕忙解釋：“是這樣的，前兩個月，有幾個人找到我，給我一筆錢把倉庫租下來，前提是讓我別管他們在干什么，我想倉庫反正也是閑著就答應了。”

蒼浩又問：“還有呢？”

“真的沒啥了！”劉吉慶很認真的道：“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就是一個包租公，每個月收租子，我都沒去過倉庫，我要是知道蝗蟲是從倉庫飛出來的，打死我也不敢租給他們啊！”

龐勁東發問了：“租賃你倉庫的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他們持有米國護照。”劉吉慶回答：“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他們說是準備做物流倉儲，把運河城的制造業產品發往米國，臨時在我這里存儲。”

龐勁東沖著蒼浩使了一個眼色，師徒兩個人走到一旁。

龐勁東低聲問：“你覺得劉吉慶的話可信嗎？”

“這個暫時不知道，不過他肯定不是個什么好鳥，進一步的進行判斷，還需要等其他人的口供。”蒼浩回答：“跟倉庫有關的其他人，尤其是在現場的那些人，他們的證詞能否跟劉吉慶互相印證至關重要。”

蒼浩和龐勁東審訊劉吉慶的同時，其他警察在審訊其他有關人員，這個過程非常漫長，用了足足四十八個小時。

運河城警局局長王英杰親自向蒼浩和龐勁東匯報：“我們查獲大量物證，包括劉吉慶的倉庫租賃合同以及監控視頻，基本可以證明劉吉慶說的是真的，只是把倉庫租了出去，平常根本不去。”頓了一下，王英杰繼續說道：“租下倉庫的人，總共有十一個，全部來自米國，其中四個人在無人機襲擊當中身亡，很遺憾，這四個正是為首者。剩下的七個人知道的事情不多，他們自稱來自米國某大學的生物學專業，被雇傭來運河城飼養蝗蟲。雇傭者說這些蝗蟲是用來做科學研究的，他們也就相信了，至少我們發現說謊的跡象，我讓人考察了一下，發現他們確實是學生物專業的，能夠回答一些非常專業的問題。”

蒼浩當即問道：“那么雇傭他們的人是誰？”

“是一家公司，不是山達都，而且這家公司的雇傭是在米國境內完成，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這家公司在運河城沒有分支機構，當然也沒有其他工作人員。我們沒有辦法前往米國查詢，這到底是一家什么公司，但我相信肯定是皮包公司。”王英杰繼續說道：“這家公司在米國境內招聘了他們，然后進行了一些培訓，包括怎么繁殖和飼養蝗蟲，再然后就把他們派到運河城了。經過就是這么簡單，他們表示自己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龐勁東點了點頭；“培養這種巨型蝗蟲，需要大量專業技能，確實需要具備專業知識的人。”

“蝗蟲是哪來的？”蒼浩狐疑的問道：“不會是他們在運河城這里研究出來的吧？”

“當然不是。”王英杰回答：“根據這些人的口供，最初是一批蟲卵運了進來，他們在運河城境內孵化，然后繼續繁殖出更多。等到蝗蟲達到數量，他們就會裝入一種特制集裝箱，然后運送到一些地方，集中釋放出來。這種集裝箱說是特制，其實也沒什么太特殊的地方，主要是開了一些通氣孔，可以讓蝗蟲呼吸。他們完成釋放蝗蟲之后，會把集裝箱帶回來，但有些地方道路狀況太差，集裝箱送進去就出不來，于是他們就扔在原地。根據他們提供的口供，釋放蝗蟲的地點正是我們發現蟲群的地方，這一點倒是吻合的，但他們說自己一直以為這只是為了科學研究，我倒覺得不是實話。”

蒼浩冷笑一聲：“當然不是實話了，學習生物學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種蝗蟲會帶來怎樣的災害，在農田釋放這樣的蟲群怎么可能是正常的科學試驗，再者說，進行科學試驗也需要獲得本地政府同意，但他們應該早就注意到，運河城官方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所以他們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

“我也是這么想。”王英杰點頭：“接下來，我會進一步審問，讓他們把實話說出來，然后按照制造生物威脅這種罪名懲治。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在其它問題上可能沒說謊，那就是他們完全不了解雇傭公司的背景，也不知道這些巨型蝗蟲到底怎么培育出來的。”

龐勁東點了點頭：“山達都極有可能是注冊了一家皮包公司，專門用來散播這種巨型蝗蟲，山達都自己不可能站在前臺，那么必然也不會派人來運河城負責這些蝗蟲。他們在米國境內，雇傭一些具備專業能力的人，并不告知真相，直接派來運河城繁殖和釋放蝗蟲，這個邏輯是說得通的。我們抓到的這些，只是最底層的走卒，山達都不可能讓他們了解太多信息。”

蒼浩又想到一個問題：“蟲卵是他們運進來的嗎？”

“根據他們自己說并不是。”王英杰搖了搖頭：“他們來到運河城之后，租下了劉吉慶的倉庫，然后等了幾天，有人把蟲卵送過來，接下來他們孵化、繁殖和釋放，至于送蟲卵的人直接就走了，他們既不認識先前也沒見過送蟲卵的人。”

蒼浩冷笑一聲：“很多從事犯罪活動的組織都是這么操作的，整個鏈條分作不同的諸多環節，每個環節有專門的人負責，每個環節都不能干涉其他環節，上下兩個環節之間互不認識，只是按照既定程序對接。”

王英杰無奈的長呼了一口氣：“山達都對這種犯罪手法很熟悉，當然他們自己已經是犯罪組織，關鍵是我們現在抓到的走卒只是其中一個環節，想要指證山達都的話，實在缺乏證據。”

龐勁東對蒼浩提出：“調查陷入僵局，要不要向米國求助？”

“我們完全有能力自己解決。”蒼浩搖頭：“米國那邊到底有多少人，跟山達都暗中勾結，我們不知道，不能貿然求助。”

龐勁東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打掉的只是一個倉庫，換句話說，山達都在我們這里，還有其他繁殖蝗蟲的地方。”

王英杰馬上提出：“我們正在全地域排查，所有大型場所，尤其是各種倉庫，逐個分析是否存在問題。”王英杰想了一想，提出：“對了，其他被抓的人員，多少跟案件本身有關，唯獨劉吉慶，現在看起來并不涉案，原則上應該允許保釋候審。”

龐勁東看向蒼浩：“你怎么想？”

“我不喜歡那個劉吉慶，但是……”頓了一下，蒼浩一字一頓的道：“我們必須尊重法律。”

龐勁東點了一下頭：“那就讓他去辦理保釋手續吧。”

“好的。”王英杰點頭：“我馬上讓劉吉慶保釋，然后繼續說審訊其他人。”

龐勁東還是有些不太滿意：“運送蟲卵的人能找到嗎？”

“目前看起來不能。”王英杰回答：“按照這些工作人員的交代，每當運送蟲卵過來的時候，會有人跟他們主動聯系，確定交割時間地點，但他們無法聯系對方。而且，我們想要找出這些蟲卵怎么入境，到底是從空路還是海路又或者陸路，難度也非常大。”

龐勁東質疑：“為什么？”

“蝗蟲雖然個頭很大，蟲卵的體積卻非常小，很容易隱藏起來。”王英杰無奈的搖了搖頭：“各種生物走私在各國廣泛存在，一直都很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