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二十二章 間諜

在漢室這邊開始考慮著需要動用哪些情報人員，從貴霜獲取這份秘密資料的時候，荀祈那詳細到讓人覺得有些離譜的秘法鏡已經送到了長安。

“深切的認識到我們的安排還是很正確的，這確實一位非常優秀的情報人員。”陳曦等人在看過近乎是手把手教你怎么構建斷肢重接秘術的秘法鏡之后，帶著感慨說道。

“這也太詳細了，他就不怕暴露嗎？”法正看著秘法鏡有些擔心的說道，這已經不是詳細不詳細的問題，這就差直接將錄制秘術懟到別人臉上，然后有啥可能出現分歧的地方直接詢問，讓對方詳細進行講解。

“大概是完全不怕吧。”郭嘉知道的情報比陳曦和法正更多一些，所以清楚荀祈現在真實的情況，故而這種操作對于荀祈而言也就有那么一點點的危險性，只要根子上沒有被懷疑，那么這點行為不算什么。

“確實是厲害。”李優也不得不佩服，雖說他很討厭荀家的那些家伙，但看在這群人的能力上，李優還是敬佩的。

等秘法鏡整個播放完畢之后，陳曦等人看著最后一節荀祈講述的東西，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合著你這家伙這么猛嗎？

“各位，上述就是斷肢接續秘術涉及的四百多個環節，其中后半部分涉及到醫術的內容，可以由三大神醫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貴霜在后半部分做的并不是很好。”荀祈在秘法鏡之中如是說道。

其實也不是做的不好，而是荀祈麾下的這群人之中，醫術最好的居然是龍樹菩薩，當然也不是黑龍樹菩薩的醫術，而是龍樹菩薩的醫術在貴霜都混不到前十，到漢室那邊恐怕連前三十都進不去了，所以還有很大的優化空間，故而這些環節是最好優化的地方。

反倒是前半部分，涉及到秘術，以及方向性開拓的地方，荀祈覺得漢室還是別改了，直接照抄就行了，貴霜的秘術開拓確實很有一手，從神佛那邊拓印，然后修改到適合人類的程度，這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再然后就是，我們漢室需要什么樣的秘術，你們可以列一個清單，我讓我這邊的秘術間進行研究。”荀祈最后的最后，給漢室整了個驚喜。

放以前荀祈是不敢這么做的，因為荀祈自己其實是個政務型的官僚，技術層面和手下那群貴霜秘術開發人員有很大的差別，多少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給漢室訂制一個秘術，有多少可能因為一些不知名的細節而暴露。

可現在不同，龍樹菩薩起碼也算是一個學科帶頭人級別的存在，有什么需要的秘術，給龍樹菩薩，龍樹菩薩先分析一下，剔除掉可能暴露的內容，然后拆分成很多環節，分配個各個研究團隊，最后組合出來一個漢室想要的秘術不就完事了。

實際上荀祈也詢問過龍樹菩薩，要不要去漢室得了，但是龍樹菩薩拒絕了，表示倒不是對于漢室有什么忌憚，而是漢室那邊秘術開發的環境真的不如貴霜這邊，在貴霜這邊搞意識暫住，可能需要十年，在漢室那邊怕不是需要二三十年，雖說真這么開發一次，漢室的人手也就培養出來了，但還是太過浪費時間了。

順帶一提，因為意識暫住這個秘術，結合之前的斷肢重接，以及貴霜之前的茍命秘術，荀祈多少懷疑龍樹菩薩是不是看到了未來存在的災難，需要這么一個技術讓更多的人活過大劫。

這倒不是荀祈中二，而是龍樹菩薩是真的有宿命通，而且也確實是仁善，別人搞這種東西可能是為了別的，但龍樹菩薩不去修行，跑出來搞這個東西，就不得不讓荀祈考慮，這家伙是不是用宿命通對接未來交織的人心，然后看到了未來的大劫。

結果被龍樹菩薩狠狠的鄙視了一眼，沒什么特別的大劫，他只是本著能少死點人，就少死點人的態度罷了。

不過對此荀祈并不相信，并且在秘法鏡的最后進行了描述，建議漢室也進行一些茍命秘術的開發，以對抗可能的大劫，并且表示消息來源就是他手下的一位超級大佬。

當然荀祈也不忘將竺赫來、班基姆兩人擁有宿命通這一事實告知給陳曦等人，好讓這群人做一個防備。

這個消息讓陳曦等人大吃一驚，好在荀祈隨后就解釋了宿命通的本質是借由交織的人心去觀測過去和未來，這種手段是需要其他人同意才能做到的事情，而竺赫來和班基姆在心靈層面無法做到這種程度，他們的宿命通是無法借由交織的人心窺視到未來的。

“這次真的是聽到了很多的大情報。”陳曦將秘法鏡收起來，然后帶著幾分感慨開口說道，“首先讓我們將斷肢重接這套秘術在長安這邊進行復現，至于醫術層面需要進行調整，通知華醫師他們從羅馬歸來。”

“還是讓人去接那幾位吧，真要讓他們回來也得不少的時間。”郭嘉開口說道，這種事情真就屬于越快越好的事情，所以還是不要耽擱的好。

“給羅馬發送正式的國書，邀請對方一起前來，然后組建團隊完全吃透這份秘法鏡，在華醫師他們回來之前，就完成初步的調試，資源和人力方面，所有人全力配合，五月中旬左右，完成整體的試運行。”陳曦迅速的下達了命令，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還有通知玄德公和公佑回長安，這東西完成運行驗證之后，就開始組織人手對于殘疾人員進行救治，而這需要玄德公和公佑兩人的名單，雖說走社會層面也能，但由玄德公和公佑來處理更為合適。”眼前其他人已經做好開始驗證的準備，陳曦再次叮囑道。

貴霜那邊其實已經驗證完畢了，如庫伊爾那種老兵已經接上了斷肢，開始進行恢復性的訓練，荀祈也錄了不少相關的視頻，已經足夠證明這份技術的安全性，現在漢室這邊更多是要盡快的將技術進行復現。

“再然后就是國內間諜的問題……”陳曦看著郭嘉多少有些皺眉，貴霜往漢室派遣間諜這個太正常了，就跟漢室給貴霜派遣間諜一樣，只不過漢室截至目前都沒抓住多少來自于貴霜的間諜，感覺貴霜那邊好像完全不竊取情報一樣，這就很古怪了。

就漢室現在這個體量，一大群貴霜間諜滲透進來，就算有李優的戶籍管理，要找幾個漏洞鉆進來也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但陳曦一直沒在乎這個，因為間諜進入漢室為的就是竊取情報，而本土的情報陳曦基本都是公開的，根本不在乎被竊取。

更何況苦哈哈的貴霜派遣來的間諜見到了漢室的繁華，到底有多少在不經意間會選擇斬斷自身的束縛，變成漢室百姓，這都是可以預見的。

畢竟當年李傕怎么吊錘的拂沃德，實際上李優稍微心里有數點都清楚，派往漢室的間諜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再加上真正相對核心的情報其實都在長安，所以只要長安管理的嚴格一點，對于官僚的身份進行仔細的查證，理論上不大可能出現情報流失。

然而在剛剛的秘法鏡之中，荀祈表示他之前因為搞出來了斷肢重接秘術，和竺赫來見了個面，閑聊的時候，荀祈感嘆漢室間諜的厲害，不知道這個秘術能在貴霜保留多久才會被漢室竊取，竺赫來笑著表示他給漢室派遣了大概四五千訓練有素的間諜，而且成功在漢室盤踞下來，發展了不少的下線，讓荀祈無需擔心，等回頭看樂子就是了。

這個消息直接讓荀祈背后出了一層冷汗，竺赫來可不是那種嘴炮黨，這貨說是給漢室整了四五千間諜，那就絕對整了，而且對方能說成功盤踞下來，并且發展了不少的下線，那肯定是真實無誤的，這么一想，荀祈背后的冷汗都出來了，漢室的內控，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內控我和孝直一人負責一部分，但我們兩個都沒有發覺到大規模的間諜事件。”郭嘉面色沉靜的看著陳曦開口說道，“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們也并沒有出現過大規模情報失竊的案件。”

郭嘉的回答讓陳曦陷入了沉思，首先郭嘉說的很正確，漢室截至目前確實是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間諜事件，也沒有什么大范圍的情報失竊，換句話說就是，就算有間諜，數量也不會太多。

“你的意思是竺赫來可能已經在懷疑他了？”陳曦面上已經浮現了一抹思慮之色，“但不應該啊。”

“也許只是隨口的試探而已。”法正搖了搖頭說道，“而且竺赫來說是有四五千間諜進入漢室，說實話，這真的不可能，四五千訓練有素的間諜光是培養都需要花費不少的資源和精力，貴霜根本搞不出來這么多訓練有素的間諜，而且真有這么多間諜的話，我們起碼得收到一些消息的。”

這么多間諜光是執行最初級的情報搜集活動，時間稍微一長，各地恐怕都得給法正這邊進行一個匯總性的報告，這種報告多了，法正自然就會察覺到本土的間諜數量在上升，然而到現在法正這邊并沒有收到這等報告，也就是說并沒有什么大規模的情報搜集活動。

“我覺得也是。”郭嘉附和道，“大規模的間諜真的進入了漢室，光是情報搜集活動就得暴露一批，別說四五千人了，就算是四五百人，也得暴露出來一些，然后順藤摸瓜之下，起碼得出個大案到我們倆這里，然而到現在我這邊并沒有收到這種消息。”

“這樣啊。”陳曦聞言點了點頭，郭嘉和法正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考慮到竺赫來的情況，隨口試探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要真是試探的話，荀祈可能真的已經在竺赫來的懷疑圈之中了，看來需要想辦法消除竺赫來的懷疑了，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算了，走舒拉克家族那邊通知一下，讓他小心一些，竺赫來可能又進入懷疑狀態了。”陳曦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給荀祈提個醒，竺赫來很難說在想什么，還是得小心一些。

“說起來舒拉克家族一直都沒被人懷疑嗎？”諸葛亮帶著幾分奇怪的神色看著陳曦詢問道，他一直覺得離譜的就是這點，舒拉克家族干的那些事情，那么明目張膽，居然一直都沒有懷疑嗎？

“啊，為什么要懷疑，舒拉克家族干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啊，他確實是在買賣違禁物資，但貴霜難道不需要買賣嗎？只是普通家族或者普通人沒有能力承接這種工作，舒拉克家族可以承接罷了。”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貴霜是需要這么一個渠道的。”

“是的，貴霜是需要舒拉克家族這么一個渠道的。”李優也是去過貴霜的，所以多少清楚那邊的環境，有一些違禁物資，也是需要出手的，這些物資就需要通過一個合適渠道，而舒拉克家族就是這個渠道，再加上司馬家當年的一些操作，在貴霜帝國，舒拉克家族還是值得信任的。

當然這種信任并沒有達到最頂層絕對不會懷疑的那群人那個程度，但稍微高一點的信任，加上一些利益，形成一個扭曲的團體就足夠了。

“舒拉克家族明面上也確實是存在兩種思潮，這是最為重要的，在貴霜帝國現在這種情況下，能明面上說投靠漢室的，也就舒拉克家族了，其他的家族都是不能說這種話的。”郭嘉笑著給諸葛亮解釋道。

“最起碼是有一種思潮是這樣的，只是不管是我們，還是貴霜，都認為我們能控制住舒拉克家族罷了，貴霜這么相信，我們也這么相信。”李優帶著幾分懷念解釋道，司馬彰確實是一個很好用的棋子，可惜這個棋子爆掉了，如果沒爆掉話，舒拉克家族的可控性可能會更高一些。

“那荀氏的這種情報，走舒拉克家族真的不會有問題嗎？”諸葛亮皺眉詢問道，“我一直不覺得這個家族值得信任，哪怕被司馬家進行了改造，但這種改造，既不能體現在文化上，也不能體現在容貌長相上，這本身就代表著失控的可能。”

“對，你的判斷沒有問題。”陳曦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純粹靠這個家族，我們很多重要的情報是存在流失的可能，但正因為有這個家族存在，我們某些可以半公開的情報，就有了一條可以傳遞給貴霜的渠道，至于真正機密的渠道，在舒拉克那邊有專業的人接收的。”

“這個人不會被策反，不會被懷疑嗎？”諸葛亮皺眉詢問道。

“不會被策反，畢竟是一個家族的家主，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呢，另一方面他既不搜集情報，也不搗亂，主要在當地進行講經說法，和婆羅門或者沙門進行辯論。”陳曦笑著說道，嚴佛調是不可能暴露了，就跟玄奘去了印度，他要說自己是印度人的話，印度的十幾個國主都查不出來。

太正了，正的不像話了，嚴佛調辯經，那可是連沙門的菩薩都能打的人物，放在南貴那妥妥的最上層的強者，而且嚴佛調還真就不收集情報，作為一個間諜，只要不收集情報，又不存在身份層面的漏洞，那就不可能暴露，所以陳曦從來不擔心嚴佛調那邊。

畢竟相比于在漢室混日子，在南貴那邊，嚴佛調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如魚得水，作為歷史上記載的漢室第一個和尚、撰寫經書的第一人、翻譯佛典第一人、修廟建寺第一人、境外傳道第一人，戰斗力有多離譜，光是看看這些第一就應該能感覺到。

任何事情能在中原這種天坑之中做到第一，那都是最頂尖的存在，更何況嚴佛調這種五個第一加身的存在，那強度，不說在貴霜亂殺，最起碼在遇到龍樹菩薩這個二代釋迦之前，那真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整個貴霜能當著嚴佛調的面說嚴佛調念得是歪經的其實也就是龍樹了，但龍樹菩薩自己也說了，大家都是在渡人，歪經也是經，能渡人就行了，這么一來，貴霜直接找不到能壓嚴佛調一頭的沙門人物了，同時代其他的選手，撐死和嚴佛調一個級別。

至于龍樹，龍樹菩薩那是實打實的覺者，屬于佛那個層次的存在，只是他自己不覺得罷了，二代釋迦，大乘佛法，渡己渡人，本身就是從龍樹這里開創的，只是佛不認為自己是佛罷了。

“這樣啊。”諸葛亮若有所思，“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漢室會不會也存在那種不搜集情報的貴霜間諜。”

“那當然是存在的，竺赫來也不傻啊。”陳曦理所當然的說道，諸葛亮聞言點了點頭，隱約有那么一些思考，但隔了一會兒卻又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