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百葉玉書,四尺天罡(上)
“咝……”
老壺天地只打開了一條縫,一道紫色雷光便如毒蛇一般竄了出來,石宏早有準備,龍龜甲護體。嘭的一聲悶響,紫色雷光砸在龍龜甲上,盡管只有小拇指粗細的一道,卻也爆起了漫天電花,如果不是河書陣法,只怕此時屋內的一切已經被引著了。
石宏奮力將老壺天地關閉,咒罵了一聲,這上古神器,果然架子頗大,這一場天地驚變,竟然足足折騰了這么長時間還沒完。
他隨手一道神火,將那鎮紙融化,露出里面的那沒碎玉來。
以前那一塊,便是神火一燒,異象出現。石宏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一絲火焰過如靈蛇一般纏上了碎玉。
可是這一回,一切安靜,完全沒有任何異象。石宏眉頭一皺:難道說自己看錯了?
他又等了一會兒,劫壞神火又冒出來三絲,繼續灼燒之下,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石宏無可奈何,老壺天地中的那快碎玉取不出來,自己也只能是猜測,無法確認這塊碎玉到底和那一塊是不是同源。
他隨手將那塊碎玉放進了玉帶之中,出了房間,天色已晚,可是孟破非那邊,居然還是一道禁制!
石宏嘿嘿一笑,心說看不出來,孟破非看上去文文弱弱,原來也如此龍精虎猛。
他抬頭望了望當空明月,駕起遁光,尋了一處山頭,修煉神魂去了。
他剛要按照老方法用《太阿煅體》法門吸攝月華,石山神獸沒好氣的在腦子里罵了他一句:“蠢貨,大好的龍龜甲不用,真以為仙甲只能防身?”
石宏這才想起來,龍龜甲遠比那些所謂的仙命甲高級得多,那些仙命甲尚且能夠幫助主人修煉,更何況是龍龜甲?
他心神一動將龍龜甲召喚了出來,頓時神魂一蕩,宛如一層光膜一般覆蓋在龍龜甲上。隨即神火元劍丸自尾閭穴之中游動出來,嗖的一聲鉆進了龍龜甲一處穴府。地磁真火龍脈更不必說,身子一盤,占據了一處穴府。河書陣法嘩啦一聲水響,瞬間縮成了一顆水珠,落進了一處穴府之中。
就連碧霄磷火金丹,也慢吞吞的挪出來,占據了一個穴府。
至于貌似憨厚的老壺元神就更不必說了,早在石宏之前便占據了一個穴府。
石宏體內,也就眉心光繭牢牢守住自己的地盤,不曾被誘惑。
這些法器、法訣之中,得益最大的無疑是玉神引龍訣的兩道靈藥:地磁真火龍脈和碧霄磷火金丹。
龍龜甲所用的材料。乃是龍龜一族的背甲。龍龜一族的先祖乃是龍之九子之一的赑屃,貨真價實的真龍后裔,龍龜一族也同樣身負真龍血脈。因此龍龜甲用來溫養玉神引龍訣兩道靈藥,真龍血脈作用之下,作用巨大,成長飛速。
第二受用的,便是石宏的神魂了。
龍龜甲天生能夠吸攝月華,通過了龍龜甲的凝練,注入神魂之中,已經凝實無比,幾乎不用再進行任何的淬煉便能夠直接吸攝。
這一夜石宏各種功法一起運轉,渾身上下舒爽無比。以往總是各種法訣輪番修煉,有了龍龜甲之后各種法訣以龍龜甲為媒介。可以一同修煉。
一夜時間抵得上以前四五夜,天亮的時候,石宏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正盤算著自己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也應該回京師看看了。突然曲孝悌狼狽不堪的沖了進來,大叫著:“國師,國師,且躲一躲……”
石宏一愣:“怎么了?”曲孝悌已經一把拉起他,一道遁光飛出數十里外:“國師,之前那個老主顧,就是要買你的命髓的兩人之中沒有買到的那一個,乃是南蠻血巫山的大巫修鄒老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找到了賣家是你,當時就惱了,說你捉弄他耍子,天品四的法器不要,要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然后天品一的法器不要,要一個已經殘破不能用的上古神器,他已經找來了,要和你算賬……”
血巫山鄒老邪的脾氣火爆,整個修真界是出了名的,若不是他這脾氣,鄒老邪七百年前就應該位列元神高人。
七百年前他便已經煉就了七尺內天罡,卻因為門下弟子一點小事殺上昆侖,咄咄逼人,惹得當時的昆侖掌教浦真人忍無可忍,出手一擊。
若是其他元神之輩,倒也未必真的能將鄒老邪如何。但是昆侖浦真人,七百年前乃是修真界第一高手,本命法寶“百葉玉書”一擊之下,生生震碎了鄒老邪辛苦練就的七尺內天罡。鄒老邪雖然亡命而逃,卻也足足將他證就元神的期限,拖后了四百年。
可惜的是,浦真人一擊,四百年的苦修,并沒有讓鄒老邪改了性子。
三百年前他定要大道真人一句隨口評斷血巫山的話語作出解釋。
大道真人當時剛剛煉就元神,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會把這位“前輩”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兩人在南蠻“九龍溝”大打出手,這一戰,直殺的天昏地暗,風云色變。一戰之后,九龍溝九溝合一,成了一座“九龍盆地”,只可惜鄒老邪始終還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解釋”,反而四百年辛苦重新練就的五尺內天罡,又被大道真人擊碎。
他雖然屢戰屢敗,但是要知道他對上的可都是當時修真界最頂尖的人才:七百年前的浦真人乃是修真界第一高手,三百年前的大道真人,乃是當時最年強的元神強者。
有了這幾番經歷,鄒老邪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狂妄,脾氣暴躁如火。更兼他幾乎已經是元神以下無敵,元神以上不少人都是他的晚輩,不好意思跟他動手,他越發橫行無忌起來。
石宏知道這么一號人物盯上了自己,頓時也有些頭大。
他倒不是怕別的,還是那句話:魔玄門只剩下自己一根獨苗了,自己這條命可不光是自己的,自己也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活著。
他可以年少熱血,但是魔玄門沉甸甸的擔子,讓他不能不謀定而后動。
石宏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道:“曲家主,你可是跟我保證過,我的身份絕不會外泄,這是你們曲家立家之本啊。”
曲孝悌慚愧道:“曲某汗顏,國師放心,這件事情曲家一力承擔,絕不會影響到國師的。”他一指前方,道:“那是我曲家的一處別院,琥珀山,雖然沒什么名氣,但是里面有我們曲家幾代人辛苦布置的一座陣法,能掩去一切氣息。等我安撫了鄒老邪前輩,再來通知國師。”
石宏堂堂大夏國師,卻要作這縮頭烏龜,心中好生憋悶。只是想到比拼道法,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自己還有雙親待養,魔玄門待復,豈能如此魯莽?
他忍氣吞聲,按下了遁光落入那別院之中。
曲孝悌早有交代,別院之中的曲家人立刻小心賠笑,迎上來百般歉意。石宏也是無可奈何,他倒沒什么太多要求,只讓這些人準備一間靜室,自己打坐修煉就好。
曲家人連忙去布置。不旋踵,已安排妥當,請石宏入內歇息。石宏剛剛在靜室內坐定,還沒等他放出河書陣法,一股絕大威壓凌空罩下,頃刻之間整個別院咔嚓一聲成了一片廢墟。
“石宏!你給老子滾出來!”天空中十八道巨龍一般的黑云,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匯聚在一處,立時便把整片天空遮得嚴嚴實實,整座琥珀山宛如沉入了黑夜,一點陽光也不曾漏下來。
那別院雖然被毀,但是里面的人鄒老邪并沒有殺。這些人的修為如何能跟這位血巫山的大巫修相比?當下也顧不得石宏這位貴客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一個個抱頭鼠竄。
石宏身周一片河水環繞,剛才那一擊,鄒老邪只對建筑不對人,他也沒有受到攻擊。
這一回,石宏一下子火了。
我已百般忍讓,只是因為我身負重任,不可出什么閃失。你卻欺上門來,還真道我怕你不成!
河書陣法展開,一道寬闊的亙古西沙河滔滔而起——這還是石宏第一次將河書陣法的威力徹底展開。雖然是紅僅僅修到了第六層,但是這一全力展開,一道寬約里許的滔滔長河,莽莽而來。
天空中那無盡黑云翻滾如浪,雷聲隆隆,一道道電光在黑云之間攢動,如同藏在草叢之中的毒蛇。
“雕蟲小技!”鄒老邪一聲不屑,天空中的黑云突然凝出一團山峰大小的螺旋狀云層,猛地吐出一顆巨大的黑灰色雷球。雷球之上電光纏繞,喀啦一聲砸向了石宏。
“轟!”
巨大的雷球狠狠落在石宏的河書陣法上,直炸的整道長河一陣搖晃。石宏把手一揮,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自龍龜甲之中飛了出來,落盡長河之中,重新穩住了陣法。
石宏沉聲喝道:“你是長輩,我敬你一次。我且問你,何故氣勢洶洶殺奔而來,毀人宅院,逐人奴仆,咄咄逼人?!”
“老子愿意!老子便是道理,你如不服,像浦真人河大道真君一樣,打敗了老子了事,否則,老子愿意把你捏扁了撮圓了,都要隨老子的心意。好叫你知道,敢隨意戲弄老子的,絕對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