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八大晉商狼狽為奸的那些邊軍將領和文官,則是罪減一等的判罰。比如誅九族的改為誅殺三族,凌遲的改腰斬等等。
此次通虜案,共計一萬一千余人涉案,其中處死的就達三千余人。之前的魏逆案,與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對于范永斗等人,判罰之后便執行死刑。之所以這么做,一是趁熱打鐵,民心可用之際可順便實施其他國策,另外是京師糧食不多,絕不能浪費在這些蛀蟲身上。
崇禎三年正月十六,天氣陰沉,寒風呼嘯,似乎是倒春寒,這天竟然格外寒冷。
可全城百姓卻沒多少人愿意待在溫暖的房子里,紛紛擁到街上去。從錦衣衛詔獄到行刑廣場的路上,全都是人。囚車經過,便有無數咒罵聲響起,“熱烈夾道歡迎”。
范永斗全身無力,就耷拉在囚車內,兩耳充耳不聞那些罵聲,心中在回想著自己的一生。
早知有今日,就不該為貪圖暴利和建虜做生意。這回頭看去,賺來的那些財富,雖然多到數不過來,可最終還是落到了朝廷手中,不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陪上了自己,老婆孩子甚至全族的性命!做生意做成如此,算是徹徹底底地失敗了吧!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人要沒了,錢也是別人的了,老婆孩子一起死,從此以后,斷子絕孫!
想著想著,范永斗忽然不甘心起來。他在被押下囚車,要被綁在柱子上,不知道哪里來得力氣,忽然劇烈地反抗了起來。一邊亂動一邊極力喊道:“我錯了,我改,我能做生意,我會賺錢,我能幫朝廷賺錢……”
“呱噪!”行刑手聽得不耐煩,用力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嘴上。頓時,范永斗滿嘴鮮血,可他還是要喊,希望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其他七大晉商聽到,也懷著僥幸的心理,紛紛大喊起來。可他們除了引來行刑手的打臉外,并沒有多少用。圍觀百姓的怒罵聲很響,根本就掩蓋了他們的聲音。
不過監刑官宣布罪狀時,周圍百姓才安靜下來,這時候范永斗等人的喊聲才算是比較大,被監刑官聽到了。
“我大明會做生意的,難不成就你們幾個而已?通虜賣國,害死幾萬萬大明百姓,爾等就是再有本事,也是非死不可,否則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亡靈豈會安息?”監刑官怒斥完了之后,看看時辰差不多了,便丟出令簽道:“驗明正身,行刑!”
一聽這話,剛才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民憤頓時又爆發了,大喊著要范永斗等人償命,親眼目睹千刀萬剮之刑,甚至紛紛掏出銀兩要買他們的肉,回去祭奠死去的親人。
就算在紫禁城中的胡廣,也能聽到刑場上傳來的嘈雜聲。他忽然想起,原本歷史上的袁崇煥,似乎也享受了這樣的待遇。據說他臨刑時還吟詩一首,這也能傳到后世?如此民憤下,又有誰來幫他傳?
想不明白這點,胡廣便也不想了,揉揉腦袋,如今這通虜案算是完結了,就只留蘇州那邊的一個尾巴而已。
這么想著,他便進入聊天群,忽然看到初等組中馬富貴似乎在刷屏,便切換過去看看。
“普度眾生,我馬家和你是有何仇怨,竟然還讓東廠番子來搞我家?”
“普度眾生,你睚眥必報,老子要搞死你!”
一頓咒罵刷屏后,忽然又換了求饒的語氣。
“怎么會是廠公親至,這……這……這怎么可能呢?怎么辦?沒辦法了……”
“普渡眾生,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之大的手段?是何代價說動廠公親至,非要搞死我馬家?”
在馬富貴說這話的時候,錢富貴幸災樂禍地插了一嘴道:“呵呵,活該你有今天!自己做得事兒還敢在群里亂說,你以為前面那些番子死就死了?殺了人家的孩,只要把這事一捅,人家家里自然要來人了!這都想不通,該!”
馬富貴聽了后悔莫及,原來問題是出在這。他壓根就沒有了以前的囂張,立刻又向普渡眾生求救道:“普渡眾生,您手眼通天,看在我們都在聊天群的份上,幫忙求求情吧……”
“做夢去吧,這事鬧成這么大了,誰得求情都沒用,你以為他是大明皇帝啊!”錢富貴似乎很惱怒以前馬富貴把他當走狗卻不給他任何幫助,抓住機會就打擊馬富貴。
“來來來,除非你來大金,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求我主子收了你這條狗!”
“我主子可是大金太子,遲早要當大金大汗的,比起什么成吉思汗,都要厲害好多……”
錢富貴說著說著就拍起豪格的馬屁,他知道豪格估計行軍無聊會看到,那溢美之詞說得其他人想吐了,比如滿江紅,吳二狗等人紛紛開口斥責。一時之間,初等組中熱鬧非凡。
胡廣看到這里,壓根就不想接腔,正想切換到東廠工作組中去時,忽然看到了豪格有留言。
“好奴才,不錯,本貝勒快到地頭了,等回去一定好好獎賞你!”
錢富貴聽得大喜,深感自己打這些嘴仗是值了,便連忙請示道:“主子爺對奴才這么好,奴才就想著生生世世服侍主子爺。您看奴才還是單身一人,那個翠花能不能賞給奴才,讓奴才生出的娃也都記得主子爺的好……”
胡廣壓根沒去聽錢富貴的那些惡心話,眼睛就盯著豪格所說的那句話,快到地頭了?
聯系之前的事,他忽然心中大喜,該不會是豪格要到張家口關外了吧?不管是與不是,都值得派出軍隊去搜索一番。
這么想著,胡廣立刻切換到工作組中,聯系了張鳳儀,把這個猜測告訴了她,讓她轉告秦良玉。同時,他也去錦衣衛工作組中,讓劉王氏也把這事告訴孫承宗,讓他看著辦。
做完這些事情,他再切換到初等組中,想看看還有什么信息時,卻發現那個巴登頂竟然也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