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群中,高應元和魏木蘭都先后向崇禎皇帝稟告了戰況。
“陛下,新軍炮營轟擊,建虜死傷慘重!”
“陛下,新軍從民居殺出,鎮內建虜無有還手之力!”
“陛下,盧中丞領驃騎營去追殺逃走的建虜了!”
一條條捷報,看得崇禎皇帝忍不住心中歡喜,不過也就如此而已了。畢竟這場戰事,明軍和建虜雙方掌握的信息實在相差太多,這對于任何一場戰事,都是極為致命的。
其實,自從自己有了這個聊天群后,特別是在京畿之地的戰事之后,其他連續發生的戰事勝負,早已在戰事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大致決定了。
雖然他在后世的職業不是軍人,可看多了太多的信息,也能總結出一點。打仗,其實就看敵我雙方的準備程度。我了解的信息多,我的兵力足,或者有針對性,我的裝備好,我的后勤保障好,等等這些東西事先就能做到,而后接下來雙方的打仗,其實就是這些事先準備工作的實際演練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一般勝負就在戰前就注定了。
這也是后世要設立參謀處,要收集各種資料,推演戰局等等,就是要拼細節。戰爭,不再只是領軍主帥一個人的能力來定勝負了。
就目前來說,明軍就已經有一點這個意思了。嗯,是在自己聊天群的統籌之下有了這個意思。
崇禎皇帝心中如此想著,對大明光明未來的信心,不由得更足了。他想了下,就又在聊天群中發言道:“這次戰事打得很好,朕很滿意。不過戰事還沒結束,就按預定計劃準備下一步吧!”
“遵旨!”高應元和魏木蘭幾乎同時回應道。
崇禎皇帝接著又對李德明吩咐道:“水師準備靠岸,新軍的騎軍,也通知他們出發吧!”
李德明是隨水師行動,就停在近海待命。新軍的騎軍,有上千人,這個數量沒法投入戰場,否則這么多騎軍必定會被建虜發現,從而發現他們的對手不止是東江軍。畢竟東江軍有驃騎營已經是出人意料了,再多上千騎軍,這絕對不是東江軍這些島嶼軍隊能養得起的。
因此,新軍的騎軍雖然不在船上,但也躲在沿海,由李德明通知一下倒也方便。
消息傳到水師這邊,頓時,歡呼聲從李德明所在的船上響起,而后慢慢地傳開,最后,整個海面上的船都沸騰了。贏了,贏了啊!
鄭芝龍和鄭芝虎兄弟站在船頭,掃視著那些在歡呼的船只,他們兩人忽然發現,他們帶來的那些福建水師的兄弟,也都在歡呼。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的歡呼充滿了喜悅,絕非只是敷衍而已。
見此情況,鄭芝虎有點不解地低聲問鄭芝龍道:“大哥,他們搞什么,這又不是我們贏了!再退一步說,和水師一點關系地沒有,怎么還高興成這樣子!”
鄭芝龍的神態非常認真,他看著自己的這位神經大條的弟弟,嚴肅地說道:“因為他們已經在意他們是明軍一員的身份知道么?雖然是陸地上打贏了戰事,可勝利是能影響人的,所以他們才會和這些北人一樣歡呼!”
“……”鄭芝虎有點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答復,他一時有點想不明白,不由得愣住了,沒有說話。
鄭芝龍倒也沒再理他,而是再次環視周邊的歡呼場景,看著他們在歡天喜地地大聲發泄著情緒,慶祝著勝利,不由得低聲喃喃自語道:“只要大明不斷地取得勝利,就會使萬民歸心!此乃大勢,非任何勢力所能抗衡啊!”
說到這里,他看向京師方向,心中默默地說道:“希望自己這次的選擇沒有錯,皇上將是一個前所未見的雄主,能帶領大明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那些自走的戰船,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能縱橫海上,就算西夷也不能擋!”
夕陽西下,估計沒有多少時間,天就要黑下來了。盧象升看著沒有蹤影的建虜,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下:建虜逃起命來,跑得還真是快啊!
他當即下令停止追擊,領著手下沿著官道再一次掃蕩被他們超過又漏掉的建虜。等到天黑之時,他們才回到了金樸鎮。
這里一個個點亮的火把,幾乎把這里映成了白晝。糧車已經在新軍的掌控之中,戰利品一堆堆地堆成了山。所有人都在忙碌,一個個都開心地很。
看到盧象升轉回來,曹變蛟和馮德華連忙迎了過來,互相問了下情況,稍微合計之后,戰果便由三人確認,最后由高應元和魏木蘭兩人聯合向崇禎皇帝做了稟告。
這一仗,東江軍戰死一百五十六人,負傷五百四十六人;大部分都是在守城戰的時候出現的傷害。而新軍方面,竟然只有兩名弓箭手戰死,七名將士在攻擊中負傷而已。
就算是帶兵方面有自信的盧象升,也不得不佩服戚繼光創建出來的這種陣法,只要能熟練掌握,互相配合之下,傷亡率竟然如此之低!確實是厲害啊!
建虜方面,正白旗大概逃走了一千出頭,包括他們的旗主多鐸在內。鎮子里被殺的建虜有一千多人,而后建虜潰敗逃走的過程中,被明軍殺死的有兩千多人,合計總共有四千多人被殺,剩下一部分建虜散落在山林中,天色太晚,沒法搜殺,也沒這個必要了。至于朝鮮官軍,那個都沒人去統計,不管建虜還是明軍,都沒把他們當回事。
山坳里的明軍和朝鮮百姓已經派人通知,從山里回來了。不過朝鮮百姓并沒能進入鎮子里,被攔在外面了。這是為了他們好,因為鎮子里的建虜尸體還沒清理掉,鮮血浸泡了街道,幾乎成了一條條血色街道。
陳繼盛帶著金必樹和那樸姓鄉老等幾個金樸鎮為首的幾個人,找到了盧象升,而這時,曹變蛟和馮德華也剛好在場。
看著明軍取得的大捷,金必樹等人幾次發呆,這讓陳繼盛都有點急了,不斷地向他們使眼色,才讓他們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