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面,找個人問了下,很快確定地方。
兩個人到的時候,頭發枯黃,消瘦的臉上有不少皴裂的女孩子正瞇著眼睛一口一口喝姜湯水。
旁邊一婦人在抹眼淚,管事勸。
“不怕,不怕啊,風寒而已,喝了姜水,明日即好。”管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李易一來,到這邊關心的人紛紛看向他。
“嗓子疼嗎?咳嗽嗎?”李易蹲下身問女孩子。
說著他把手放到女孩子的脖子上,感受脈搏和溫度。
女孩子咽下一口姜糖水,搖頭:“不疼。水甜。”
李成器也伸手摸女孩兒額頭,確認了,燙。
“吐過嗎?”李易又問。
“方才吐了,吐完說是不那么難受。”婦人小聲回答。
李成器詫異地瞪大眼睛,怎么就知道吐了?
“去冰窖取兩個凍梨。”李易對管事說。
凍梨是冬天凍的,一般吃著酸的梨,冬天直接就凍硬,表皮黑。
然后受凍,酸梨變甜,味道不錯。
冬天凍了不少,天暖和時扔冰窖里。
現在這可是好東西,水果。
管事叫人去拿兩個,用冷水泡上。
“等冰化了,削成小片喂她,明天早上記得給她蒸一碗雞蛋羹,兩個雞蛋。調咸鹵,不放蒜苗。”
李易又吩咐,他知道小孩子發燒喜歡吃什么。
管事點頭,表示明白。
李易看愣住的婦人,道:“一會兒用手巾沾涼水給她敷額頭。”
婦人使勁點頭。
李易叫上李成器又回去繼續吃喝。
小毛病,聽孩子呼吸沒有肺病,嗓子估計有點難受,吐的,胃酸。
‘要是兌換一個聽診器就好了,不過那東西聽人家女娃……’李易想著搖搖頭。
他現在敢換五百時辰壽命的一個聽診器了。
可是那東西往人家女娃娃身上按,唐朝人能接受不?
太陽升起。
不用別人催促,大家很自覺地起來。
早餐準備好了,小米粥、野菜包子、咸豆干。
后來的一群人不停地去盛粥喝,包子喝一碗粥才吃一個,舍不得。
正常來說,他們喝粥就是主食,粥濃稠一些。
現在粥稀,卻有額外的主食,不敢想啊。
“吃包子,這叫包子,記住了,帶餡的,不是炊餅,別只喝米湯,不頂餓,干不動活。”
管事手上拿包子溜達著讓別人吃主食,并強調這個帶褶的叫包子。
李成器也過來,專門看昨天那個女娃兒。
小女娃兒用匙子一小口一小口吃雞蛋羹。
李成器到近前,伸手摸孩子的腦門,回頭對拿著匙子的李易說:“不熱了。”
李易伸手去摸:“熱,而且胃部壓力還是大,心跳快。”
說著他用匙子舀了鹵,遞到女娃嘴邊:“吃下去。”
匙子里原來有粉末。
女娃娃想都沒想,張嘴就吃了,然后露出笑容:“東主哥哥。”
“嗯,晌午想吃什么?”李易問。
“湯,肉肉。”女娃娃說出心里話。
“殺只羊,中午喝羊湯。”于是李易對管事說。
李成器走了,依依不舍地走了,帶著李易新弄出來的辣椒醬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其實想留下,他感覺在王府里也不如這里溫馨。
他以為李易是因女娃娃一句話而殺羊,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莊子里的人干活更賣力氣了。
吃的是什么東西,他們明白。
東主對一個女娃娃多好,他們更清楚。
東主問想吃什么,娃娃說想喝湯,有肉。
于是就殺羊。
這,還有什么可說的?拼命干活吧。
今天東主對別人家的娃娃好,明天換到自己身上呢?
實際上他們想差了。
李易才不會為一個小女孩兒而殺羊,因為用不著,感冒而已。
李易考慮的是大家長途跋涉過來,然后吃東西、洗澡。
精神上放松了,身體又個反饋。
那就是要生病。
春寒入骨,要把寒氣頂住去。
所以才殺只羊,一起喝羊湯。
主要是喝湯,喝那個熱水。
也只能是喝湯,一只羊,莊上二百五十八個人,加上四十二個學子,三百人。
吃肉不夠分。
所以羊排、羊頭、羊蹄、羊尾巴和羊雜拿出來,其他的肉都煮碎。
當然主食不能差,去買面,烙蔥油餅。
管事不心疼錢了。
因為……
“十一號,一萬錢,大家賞個臉,別跟我爭了。”
醬油拍賣的地方,第一壇十斤,管事剛喊出來五百五十錢一壇,就有人開價一萬。
管事宋德在那小幅度、大范圍,渾身上下不停地哆嗦。
李易聽了,面色平靜。
無所謂,一萬錢多嗎?
拍賣一份魚子醬多少錢?一份松露多少錢?一瓶紅酒多少錢?一兩茶葉多少錢?
一個材料成本五元錢的醫療器械,賣五千元,驚訝嗎?
品牌不是錢啊?技術不是錢啊?專利不是錢啊?營銷成本不是錢啊?
宋德沒有李易想得開,他知道醬油成本多少錢。
那玩意兒自己莊子隨便吃,拿出來撲賣,都瘋了。
“七號,一萬一千錢。”有人抬價,一下子漲一千。
五百五十文的情況再也沒有了,一千錢能買一壇的也甭做夢了。
商人和權貴的人快打起來了。
主要是所有人都鉆到用布帛圍成的一個個小隔間里。
別人不知道誰是誰,只能聽到聲音。
說讓其他人給個面子,其他人知道你是哪個?
你要是敢喊出自己的身份,馬上被淘汰,不允許你參加撲賣了。
關鍵是聽出來你是誰也沒用,因為你還得聽出來誰跟你競價。
有人捏著嗓子喊,喊出號和價錢就行。
想打擊報復都找不到人,只能加價,然后拿到醬油。
同一時間,學子們在給孩子們分班,太多了,大家都得教。
原來是十七個,現在又增加了八十一個。
壓力一下子變大,卻不能不管。
晌午的羊湯也有學子的份兒。
白吃白住,做新衣服,送墨和紙,還給出錢辦詩會。
讓你教個孩子都不愿意,是學問不夠教不了,還是沒有一顆教化之心?
這兩者,哪個都不能說不行,否則教不了孩子,如何教民?
而如果兩者都不是,問題更大了。
于是學子們商議,給孩子分班。
一個班教人數多,看管不過來。
大家都覺得忙,李易也沒閑著。
李易在寫課本。
寫的是關于兒童啟蒙方面的課本。
其中一個是三字經。
在個三字經可不能全部照著抄,會出事的,主要是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