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這些刪除,五代十國時候的事情,不適合現在。’
‘赤道下,溫暖極。我中華,在東北。這些也刪掉。’
‘二十傳,三百載。梁滅之,國乃改。說唐朝統治三百年,這不是開玩笑呢么,當我是姜子牙?還有后面的一堆朝代的都刪了。’
李易對照著系統給出的內容,該刪就刪。
字少些沒關系,主要是講故事、說道理。
百家姓不能寫,百家姓第一個字是趙。
現在是李姓天下。
不過弟子規沒問題,里面不涉及到歷史事情。
李易邊看邊寫,一分錢不花,系統有漏洞。
他也不知道是故意留出來的漏洞,還是真正的漏洞。
“先這樣吧,增廣賢文以后再寫,里面的內容和其他的其實對比很有意思。”
李易放下筆,揉手腕,自語。
“增廣賢文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但菜根譚又說:雁渡寒潭,雁過而潭不留影;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故,君子事來而心始現,事去而心空。”
“其實兩種都是心靈雞湯,前者是激勵人的,后者是寬慰人的。”
“前者說的是,人必須要奮斗。后者說的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別往心里去了。”
“前者是政治家,堅韌。后者是文人,妥協。”
“前者是風箏,逆境中騰空而起。后者是浮萍,大勢里隨波逐流。”
李易分析著,然后說道:“而我……取前者而不屑后著,更不為中庸,因為……我想活著。我讓不得,更退不得。”
說著,李易揮舞拳頭:“爭!一萬年不屬于我,我只爭朝夕。遇強更強,強者恒強!”
話音落,李易扔下筆,走出去。
對著剛剛撲賣完二百斤醬油激動得臉色蒼白的管事宋德說道:“告訴他們,明日后,以雞鴨易者,醬油價降至九成。”
李易的意思是說,拿來雞和鴨,競買醬油,醬油就是九折。
價值九千錢的一群鴨子,撲買醬油時當作一萬錢用。
雞也是如此。
宋德不明白東主要干啥,但他明白自己應該干什么。
所以他跑去跟那些人說,拿活的雞和鴨子過來,九文錢的抵十文用。
百分之十的利潤差啊,其他人一聽,頓時動了心思。
“東主,明日估計有許多雞鴨到來。”宋德說完,找到李易回復。
“好!”李易頷首。
宋德轉身又去找人干活,根本沒問李易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已經養成習慣了,東主說什么就是什么,保證不會錯。
按照李易的說法就是:能理解就去執行,不能理解就在執行的過程中去理解。
李易背著手走回屋,不去管雞鴨怎么安置。
有管事,有工匠,有退伍兵,有佃戶,這些他們會安排好。
宋德邊找人搬運銅錢和絹帛,邊大喊:“東主為了讓我們吃到足夠多的蛋,舍了一成的利換雞鴨,做事想偷懶的摸摸良心。”
已經走出很遠的李易聽到管事喊的話,頓時站住,嘟囔:“我不是這么想滴。”
買到醬油的興高采烈離去,沒買到的低著頭走了,準備明天帶更多的錢或家禽來。
晌午到了,大鍋里的羊湯翻滾著。
一張張蔥油餅用大竹筐裝著,像一個個小山般。
四十二個學子先過來盛,盛湯的人盡量多給他們的碗里撈些羊肉碎。
對此其他人無意見,孩子指望學子們教呢。
李易也不說什么,得讓孩子知道有學問的人優先,孩子才會努力學習。
不說別的,至少把加減乘除學熟練了,以后幫忙算個賬。
學子盛完,輪到原來莊子里的人盛。
李易依舊支持,這是地位,必須給予老人一定的地位。
新人除非表現出足夠的本事,否則不可以凌駕在老人之上。
如果對新來的好,而對以前的差,那么新來的也不會忠心。
因為新來的會想,等著又有新來的,是不是我就像現在原來的那些人一樣受冷落。
接著是工匠和選出來的帶頭人。
金字塔模式便出現了,想出頭,就得拼。
最后輪到小孩子們的時候,之前拿出來的羊雜切碎了一個孩子的碗里放一點。
生病的小女娃娃,李易親自端一碗湯送到她面前。
然后是一個匙子里的藥遞過去。
女娃娃張嘴就吃了,絲毫不覺得苦。
李易給她的湯碗里倒了不少胡椒粉。
她吹著喝湯,喝出一身汗,頓時舒服了。
今天沒有外人,李易跟著吃一樣的湯和蔥油餅,還有小咸菜。
他隨便找個位置,但他依舊是中心,所有人都看他。
“吃飯,這個喝羊湯啊,最好是配著甜蒜或咸蒜,等新蒜下來,今年咱們就多腌制一些。”
李易站起來,對著一大片人說。
大家的眼睛亮了,信,因為這個少年東主只要說出來吃什么,保證就是吃什么。
哪怕蒜再貴,東主說有,也必然有。
***
“開窯嘍~~”管事一聲吆喝,燜著水泥的窯打開。
取水泥的人戴上口罩,過去裝水泥。
然后按照管家和之前莊上人的指點,開始蓋房子。
所有后來的人心中都熱乎乎的,莊子上居然燒了窯。
他們都知道,這是技術底蘊,窯,不是誰都能建的,何況是一個大窯。
新來換班的太監和宮女興奮著,終于該我們享受了。
另一邊的桑樹都賣掉了,葡萄藤帶著大塊的泥土搬過來種下。
李易指揮著人進行補肥。
他花錢買山上的地皮土,然后混雜草木灰施肥。
山上的土沒人覺得可以賣錢,但李易就花錢買,很多人都去挖。
宋德想組織人手去,被李易攔住。
不要,咱們的人手有活兒干,別浪費體力。
“澆水。”李易吩咐。
大家把曬了好幾天的水澆到葡萄地里。
這個葡萄和別人種的不一樣,它層次分明,一排排的,架子打得都是橫豎相間。
“再過兩天咱們打杈、修枝,上面高地挖出來排水溝,下面也要有。”
李易一樣樣說著,他指望今年移栽過來的葡萄能夠結些好的果子,他用來釀酒。
草木灰是補鉀肥,農家肥是有機肥,磷肥看情況撒進去,調整酸堿度。
“我是盡力了,希望今年有個好收成。”
李易看著原來挨著的樹林的另一邊的采桑葉的一群人呢喃道。
李易這個莊子的北面是皇莊,南邊則是一群人家的村落。
那個小村子的人生活一直不錯,離長安城近,很多沒錢住在長安的人就四處找地方。
開元之前,佛家寺廟是個不錯的所在。
然而現在抑佛,道觀就比較好一些。
但都受到打擊。
外來的人便跑到城外的地方找房子,不少窩棚建起來。
“他們會不會偷我葡萄啊?”李易想到個很現實的問題。
沒有監控、沒有鐵絲網,對面的人過來摘幾串葡萄跑了,能怎么辦?
摘葡萄其實不是問題,就怕摘的時候把葡萄秧給扯壞了。
沒成熟的也偷摸摘,發現太酸,扔掉,再摘,還酸,繼續扔……
管事宋德想到同樣的問題,他問:“東主,派人拿弓箭守著,可行?”
“偷個葡萄而已,還弓箭?我要不要埋地雷?”李易反對,不至于弄得你死我活的。
“什么是地雷,東主?”宋德不解。
“這樣,過些日子,葡萄出來了,你去問那邊,有沒有愿意過來幫工的人。”
“然后叫他們的村正安排人,過來幫我們干活,給工錢。”
李易對管事說。
管事不高興了:“憑什么啊東主?我們人手夠用。”
“干活是夠用,看葡萄地不夠,耗費人力,讓他們村正安排十個人來,每人每日三十文,管一頓晌午飯。”
李易想到好辦法了,雇十個人來干活,誰來得看對面村正的意思。
出了問題就找村正,大唐村正是要臉的,很多案件的審判權都在村正或鄉老手中。
這等情況下,不應該矛盾化,而是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