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剛才還尋歡作樂的客人中,頗有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對蠻橫的稽查隊員少不了拿腔作勢,自持身份的還要訓斥一下這些胡亂闖進來的隊員。
一方面是怪他們攪擾了他們作樂興致,另外一方面在這個地方尋歡作樂被人撞了個正著,臉皮上不好看,有些惱羞成怒。
稽查隊員遇見這種情況,難免有些遲疑,有些人則想著趕緊離開,生怕別人認出來,但是稽查隊員哪里肯放人,場面立刻動靜大了些,愈發混亂起來。
所以才有隊員出來請示柳專員,該如何處置里面那些尊貴的客人。
柳博容壓根就不買賬,有了柳博容的話,原本就動作粗暴的稽查隊員一下放開了手腳。
此時王必中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臉色十分難看,看著稽查隊員將幾個衣冠楚楚的客人摁翻在地,原本嘈雜的局面馬上安靜了下來,其他人也變得乖乖配合起來。
沒了阻礙的稽查隊員開始大肆搜索起來,翻箱倒柜的做派,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勢。
被攔在一邊的娛樂公司打手們倒是一副彪悍的做派,瞪著稽查隊員的眼神都不善,就等著王必中一聲令下便要翻臉。
可王必中在一旁臉上肌肉抽搐,臉色陰晴變幻不定,拳頭攥了又松開,松開又攥緊,心中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別看逍遙娛樂公司在舊城區橫行霸道,別的不說,但是他這個第十一號分店中便養著一百多號打手。
可是他心理清楚,這些打手嚇唬嚇唬舊城區的居民還行,對上稽查隊這些受過訓練的武裝干員那純粹是肉包子打狗。
這時四處搜查的稽查隊員忽然有人高喊一聲,“找到了。”
柳博容看了一眼臉上已經一片死灰的王必中,淡淡的說道:“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此時柳專員面無表情,不再理呆立在原地的王必中,邁開步伐,在幾個屬下簇擁著走進了店鋪中。
說是店鋪,是因為此處是居民區樓下的一個臨街的店面,門臉不大,不比商業區的那些專門店面寬敞。
從外面看來,此處無甚出奇的地方,門窗也不大,可是進了店鋪之中才發現,這里別有洞天。
整個樓的一層都被打通了,店鋪的門臉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入口,里面寬敞明亮,裝修的富麗堂皇,真皮沙發,實木吧臺,一排排的長條桌上擺滿了各種賭具和金銀、寶石。
柳博容進來之后看也不看,對面前的錢財、客人都視而不見,眼睛只盯著另外一側出口。
不多時,幾十個個稽查隊員抬著一個個箱子走進了大廳,將手中沉重的箱子放在柳博容面前。
不等柳博容發話,站在他旁邊的一個隊員走上前去,挨個將箱子翻開來,里面露出各種各樣的包裝,有玻璃小瓶,有白色紙包,有散落膠囊和藥片。
柳博容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轉過頭看來看著王必中,“這些都是你們的吧。”
王必中汗如雨下,嘴唇囁嚅了幾下,剛要張口說些什么。柳博容忽然伸手從身邊稽查隊員手上拿過一把手槍,撥開保險,對準王必中腦袋就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血花迸濺,王必中臉上還帶著驚懼的神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周圍響起了一片尖叫和抽冷氣的聲音。
柳博容看也不看那些人,隨手把槍扔給了旁邊的隊員,轉身向外走去,“把這些違禁品都燒掉吧。”
稽查隊員也不說話,抬起這些箱子便開始往街道上扔,沒過多久,街頭面堆起了一座小山。
兩個稽查隊員倒背著突擊步槍,一人拎著一個小桶,不停的在堆起的箱子上潑灑阻燃劑,其他人則繼續堆砌著小山。
柳博容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打火機,點燃香煙之后狠狠吸了一口,隨手把煙彈向了小山。
一道火蛇飛快的蔓延,瞬間變成了沖天的火焰,所有的箱子熊熊燃燒起來。
“真是一把好火。”柳博容露出了一絲笑意,戴上了墨鏡,邁步向車隊走去。
此時街頭的風吹過,火勢愈發的大了,堆放在最上面的一些箱子被吹落了下來,翻到一地,里面的東西也灑了出來,藥片液劑在火中燃燒著,其中夾雜著紙片和標簽等輕飄飄的物體順著風揚了出去。
紙片上的火焰慢慢吞噬著上面一行行粗糙的字體,替卡西林、磺胺嘧啶、甲硝唑、美羅培南、地高辛、美托洛爾……
圍觀了全程的秦天元和風連山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稽查隊將逍遙娛樂公司私藏的藥物付之一炬,隨后撇下那些前來享樂的客人,押著打手上了車揚長而去。
望著長長的車隊的煙塵,秦天元皺著眉頭,彎腰撿起了吹過來的紙片,默然無語的看著那堆燃燒的藥品,心中滋味萬般雜陳。
風連山隨手從秦天元手中拽過了幾張紙片,口中嘖嘖有聲,“看看這都是什么,硝酸甘油、青霉素、頭孢他啶、芬太尼、利多卡因、哌替啶、這都是錢啊,就這么燒了,真是敗家啊。”
秦天元臉色有些異樣的看著風連山,悶聲說道:“老哥,你估計一下這些藥價值多少錢。”
風連山想了想,“按照市價的話,差不多一噸黃金吧。”
秦天元臉色都黑了,“真是大手筆啊,價值一噸黃金的藥品說燒就燒了。”
“不燒怎么辦。”風連山嘆了一口氣,“這些都是違禁品,凡是收繳的都要當場銷毀。”
秦天元久久無語,看著眼前燃燒的火堆,半天才吐出一句,“怎么會這樣……這些都是治病救人的藥品……”
風連山拍了拍秦天元肩膀,“對那些賣健康藥劑的制藥公司來說這些就是要他們命的毒藥,看來違禁藥物稽查隊來者不善啊。走吧,小伙子,你在這悲天憫人有個屁用,還是想想怎么能找到藥才好。”
“……”秦天元無語的看著遠處焚燒的藥品,他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城市中的藥店到處售賣著成分和作用不明的健康藥劑,而他熟悉的藥品只能在舊城區這個混亂地帶找到,然后被稽查隊收繳一空,當場燒毀。
秦天元心情很沉重,他覺得這個世界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等他回到風連山住的地方,放下心事,查看了一番妮妮媽的病情。此時妮妮媽的呼吸已經平緩了許多,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而妮妮自己裹著一個破舊的被子蜷縮在角落中,早已進入了夢鄉。
他回到隔壁,一直在等他的星辰迎了上來,詢問道:“怎么樣?”
秦天元搖了搖頭,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悶頭不語。
星辰見秦天元興致不高,也不說話,繼續坐在了門口守夜,她用的是生化人軀體,自然是不需要休息的,正適合放哨這種工作。
秦天元坐在那沉思了半晌,忽然站了起來,來到星辰的身邊坐下,語氣鄭重的說道:“星辰,我有件事要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