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和羅燕大概是商量好了,溫德給溫夏說了第二天,他就開車去接羅燕的爸媽了。
溫華和許瓊也上縣城了。
溫夏要上課,這個時候想請假學校都不批,一直到九點才回家,原本以為他們應該已經吃完了飯。
沒想到全家都在等她。
有一瞬間她愣了一下,她感受到了在這個家的分量。
其實上輩子她也有,只是她忽略了這些。
她換了拖鞋,禮貌對著羅燕的爸媽道:“外婆外公,不好意思,學校不能請假。”
羅燕的爸媽跟羅燕是慈祥臉,不過兩人是農民,看起來比溫華和許瓊老很多。
羅燕的媽媽擺了擺手,“孩子,沒事。”
秦墨起身接了一杯水給她,溫夏喝了兩口,小聲道:“我讓你買的東西買好了嗎?”
秦墨看著她可能是跑回來的,臉頰緋紅,“買了。”
“那就好,我今天差點被學生氣死了,有個學生上課睡覺,我喊他起來回答問題,他張口就被師說。”溫夏說到這里又氣又想笑,又道:“估計是從語文課睡到了我的數學課。”
秦墨低笑了一聲,“有老婆當年的風范。”
溫夏上輩子可以從下午第一節課睡到自習課下。
咳,往事不堪回首。
她擰他胳膊,“再提,小心你的腦袋。”
飯桌上基本是羅燕爸媽和溫華和許瓊講話,兩家的父母都很高興,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最不放心的就是兒女了。
溫夏看見羅燕盛了一碗熱湯在溫德旁邊,她什么話都沒有說然后就看見溫德夾了菜放在她碗里。
有些愛沉默,但是雙向。
想到這里,她看向旁邊在剝蝦的秦墨,突然樂呵了一聲。
他們是明著雙向。
秦墨余光撇著她傻樂,搖頭低聲道:“又在想老公?”
這都被這廝猜中了,溫夏:“……”
她夾起碗里的蝦肉,“想你剝的蝦肉,麻利點,不然抹脖子。”
吃了飯
寧嚴突然喊了溫夏
溫夏看他復雜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兩人站在陽臺,他道:“姐
我不會……”
還沒說完,溫夏就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然后像個姐姐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想多了,我們是一家人。”
其實她真的不在乎溫德把錢留給誰,只要她爸過得開心,一切都值了。
她只要爸開心
有個人知他冷暖。
聽見一家人
寧嚴抿了抿唇,過了幾秒,“姐,謝謝你。”
“謝什么?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回來給姐看?”溫夏眨了眨眼睛。
寧嚴點頭,“過年就帶她來看你們。”
走的時候
溫夏塞了溫德一樣東西,對上溫德的眸光
她笑瞇瞇道:“爸,一定要過好。”
溫德捏著盒子的手緊了一些
“嗯。”
溫夏突然上前抱了他一下,“爸。”
她爸也有屬于自己的幸福了。
溫德眼眶下的眼睛紅了。
第二天早自習是語文。
溫夏提前五分鐘到了教室
在講桌上坐著備課
等學生齊了之后,她拍了拍掌,示意安靜下來,“大點聲,把不會的課文拿出來背了。”
“在我的課上都要背,現在給你們時間讓你們背,就抓緊時間背,嗯,不要趕作業,早讀是最好的記憶時間。”
學生們大聲背誦。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嘈雜的聲音讓溫夏很滿意,她看了一眼所有的學生,沒有誰偷懶后,她低頭繼續備課。
早自習幾分鐘后,語文老師來巡察了,看學生有沒有認真讀書。
之后站在講臺那里,他小聲同溫夏說要課的事:“溫老師,下午第四節自習有沒有老師講課?如果有那就晚上第一節晚自習。”
意思是他今天總要占一節課。
第一排中間的學生聽見后,“……”
他埋在書下小聲“啊”了一聲。
高三下學期屬于學生的時間少之又少。
溫夏隱約聽見了,看了他一眼,隨后起身和語文老師出去說這件事,“下午第四節自習被物理老師占了,晚自習第一節課被化學老師占了。”
物理老師和化學老師是一對夫妻,語文老師有些不滿:“怎么又兩人一起占課,我們不上嗎?溫老師你怕是要去說一下,我今天準備給學生考試。”
“要不溫老師把下午第三節課讓我吧。”
下午第三節課是溫夏的的數學課。
溫夏:“……”
她今天就這一節數學課。
她想了一下,“馬老師,要不我跟你換明天的課吧。”
語文老師不太愿意,都高三下學期了,各科老師恨不得多教幾節課。
但他還是點頭了,“那明天下午第四節給我留著。”
明天下午第四節課打算考數學卷子的溫夏,“……”
這些老師搶課太“兇”了。
快下早讀的時候,溫夏就說了下午的數學課換成了語文課,理科班是寧愿上數學,也不愿意上枯燥乏味的語文課。
頓時如臨大敵的“啊”了一聲。
溫夏笑了笑,“沒辦法,搶不過你們馬老師,下午認真考試,不許再留空白作文了,誰要是再留空白作文,我就讓誰當著全校演講。”
她停頓了一下,“有沒有誰生活費沒有了?可以找老師預支,不要餓到了。”
班上沒人舉手,她又道:“沒有生活費的私下來找老師。”
一天沒課的溫夏,在辦公室坐了一天,時不時在后門的洞眼看學生們有沒有認真聽課。
一個女生被她抓到了。
下課后,把她喊到了辦公室,還沒開口,數學課代表就進來了,課代表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在學生年代算是一般好看的。
他看了那個女生,然后道:“溫老師,我有題想問你。”
溫夏看了他一眼,突然輕輕笑了笑,這個套路真熟,秦墨那廝玩過的,不過那個時候的周剛絲毫沒有發覺。
她看向旁邊恨不得把頭埋到脖子的女生,“許露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了。”
青春就是按著老路走了一遍又一遍,卻依舊青澀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