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靈魂的獨一性和狗

房子是周虞租的，但蒼梧當然會把這種簡單的問題處理好。

他找出還能穿的衣服，洗干凈，以靈魂之火手動烘干，

然后再將已不能用的衣物、器具，以劍光手動銷毀。

接下來……即便已是不染外塵的有道之士，他仍然習慣性地洗了個澡，才換上干凈衣物。

最后，

他沒有興趣再理會任何事，栽倒在床上，寧靜地睡去。

直到翌日天明。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溫煦的光芒逐漸變成熾熱，終古常新地攀向天中，周虞終于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著，然后他的識海之中，靈魂起伏，光火暄騰，思維的強度如洪水宣泄一般，不斷沖刷著他的識海。

在山寨版桃花源中，他待了十二年四個月二十一天，

這個時長，甚至足夠吳清清等人從一個萌新達到渾濛上境，

如今出來之后，她們中的一些人已經可以將靈魂指引向某一顆恒星，點其為靈魂之錨，作為修行的向標，

此時，早已入點星境的周虞，肉身早就達到點星上境，處于洪流鑄體神通的重鑄中，

而他的靈魂，也已是點星中境，

也終于開始變化，

被迫停住十二年之久，于是在頃刻間，他的修為猛烈邁步！

“時間：2022年3月29日；

周虞，男，25歲。

持有劍器：照膽；

持有法寶：綠玉金牛杖天子杖；

祝融火精旗殘；

流白千劍祭煉中，劍丸2/1000；

神魔秘術：

洪流鑄體神通，點星上重鑄已完整，待洗禮；

魔儀入軌魂術，點星上獨一性確定中。

掌握劍術：《大荒流劍經》；

祭器功法：《子赤祭器章》。

當前任務：

主任務：‘啟門人’，執行中。

任務期限：順延中。

任務備忘：任務目標已新增，除找到一份蒼梧之鑰外，還需擊殺燕純陽。當前可預期完成度，完美。

任務完成獎勵：‘啟門人’的頭銜。

任務失敗懲罰：未知；

提示：燕純陽已擊殺！

主任務：祭。

任務簡介：無。

任務期限：未知。

任務完成獎勵：未知。

任務失敗懲罰：未知。

主任務‘祭’進行中，

‘祭’第一階段，‘帝王氣短’，已完成；

‘祭’第二階段，‘屠盡天上百萬兵’，已完成；

‘祭’第三階段，‘種桃花’，已完成。

主任務‘祭’已完成，

太陽星的光芒，在周虞識海中變幻，成為復雜的文字。

“是時候出來談談了吧？”

周虞的思維波動著。

狗系統果然出現——

“好久不見。”

周虞思維起伏，“說”道：“這個問候太無趣，換一個。”

“你真當我是狗？聽你的隨意使喚？”

周虞思維帶著微微嘲諷的情緒：“是你自己說的——

狗，好歹是生物，

如果能做一條狗，

我會很歡喜。

這聽起來像一首還算不錯的三行詩。”

“說正經事。”

“那就是我問你答的環節。”周虞的情緒也嚴肅起來，首先提出第一個問題，“聶老狗真從我腦子里走了嗎？”

“是。”狗系統的文字冷漠而沒有任何情緒，“當然，只要祂愿意，祂隨時可以回來。”

“是啊，畢竟他是‘圣’，雖然我認為他頂多是個假‘圣’。”周虞略微停頓，思維再度波動，“其實在意這個問題并沒有什么意義，對吧？

聶老狗能進來一次，就能進來第二次。

同理，

其他的圣人，如果想進來，當然也可以。”

“你能有這種認知，說明你成熟了。”狗系統終于有了一點欣慰的意思，“下一個問題。”

“我的另一半靈魂、人格，真得已經被我徹徹底底，完完全全，殺死了嗎？”

“？？？”狗系統很不滿意，“你自己親手揚的，你問我？”

“有很多事情，我永遠不可能全部相信。”

“我勸你不要這樣，那會使你很累。下一個。”

“好，下一個問題。

你似乎和蒼梧有關，但又不完全代表蒼梧，因為除了我之外，似乎其他蒼梧的人雖然也會接取到任務，甚至蒼梧也有所謂功德的記錄……可他們和我不一樣。

你給我解一下惑，我為什么不一樣？”

“你就是想問，你到底是不是天選之子，所謂主角之類的，對吧？”

狗系統帶著惡趣味問道，

“實話實說，你不是。

時光的長河里，沒有所謂主角，也不存在所謂真實的‘天’，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么大概宇宙的客觀規則就是所謂的‘天’，

可它代表著的是一系列的常量和各種基本的定理，你可以理解為都是死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做出任何所謂選擇呢？”

“你這有點道理啊……”周虞感嘆起來，“如果修仙也是一種科學，那么我感覺似乎冥國那群生物代表著更完善合理的道路……所以，你并不屬于蒼梧組織，你屬于冥國？”

“呵呵。”

“有話就直說，不要陰陽怪氣。蒼梧和冥國你都看不上，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對吧？”

“沒錯。”

“下一個問題。肉身的所謂重鑄已完整，待洗禮，這很容易理解，就是可以試試沖擊下一個境界，霄漢境，對吧？

那么靈魂層面呢？

為什么我點的第一顆星，會是我們這顆星球的恒星——太陽星？我靈魂也到達點星上境，所謂獨一性確定中，又是幾個意思？”

“‘確定中’，當就是還不能確定的意思。”

“那么，獨一性呢？”

“每一個生靈的靈魂，都應當是獨一無二的。”

周虞停頓了一會，認真思考，忽然明白過來，忍不住罵道：“操！所以還是回到剛才的問題——我的另一半靈魂、人格，到底有沒有被徹底殺死，對吧？”

“有點復雜，比較麻煩，我在幫你計算，等得到合理的解，我會告訴你。”

狗系統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但是含義豐富的答案。

“你還有事嗎？”

“有。任務完成，總得有好處吧？”

“你眼神不好？任務介紹里不是說了——任務完成獎勵：未知。未知的意思你不懂？未知就是不知道，可能是無窮大，也可能是0，懂了嗎？”

“狗系統我他媽——”

“好吧，其實是有獎勵的，是一大筆功德！”

“這還差不多。有多少？”

“多到你可以隨便挑，你能想象得到的，功法、丹藥、飛劍法寶，我能拿得出來的大部分都可以給你，你及時想要一艘冥國的‘微星’，都足夠的。”

“所以到底有多少？”

“有多少不是很重要吧……因為你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你狗膽包天，自己亂搞事情，不按任務既定的劇本走，差點壞了大事！

你打破了時間序列的樣本數據，

在既定任務世界所屬的時空矩陣中，有很多值遭到了改變，甚至是毀滅性的破壞，當然就得不出精準的解。

根據計算的結論，沒把你功德扣成負數完全是因為之前考慮不周，設定了向下的閾值！”

周虞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終于思維平靜“說”道：“一般養個寵物之類的，都會取名字，比如吳清清的滾滾，李霜的貓。

我也給你取一個吧，嚴肅的，正經的，作為名字的稱呼。

你看‘狗’這個名字如何？

你應該會喜歡，畢竟你之前說過，如果能做一條狗，你會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