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隨著呂布即將登基的消息傳開,突然變得熱鬧起來,雖然往日的許昌也足夠繁華,但最近這段時間,隨著呂布登基的消息傳開,各地士紳紛紛匯聚于此,許昌城中近幾年出現由驛館延伸出來的民間酒樓、客棧幾乎天天爆滿。
“你說王上登基,這些士人來湊什么熱鬧?前幾年不是還喊著王上霍亂天下什么的,恨不得王上被滅嗎?”兩名在主道之上開店的店主湊在一起,看著對面絡繹不絕的客棧,一名店主咂咂嘴道。
托這些人的福,這酒樓客棧最近可是賺的盆滿缽滿,他們這些周邊的店鋪也跟著生意紅火起來。
酒樓、客棧、沿街門店這在以前都是沒有的,后來呂布重新規劃許昌的時候,開始把坊市搬到沿街,也讓這城池看起來比往日熱鬧了不少。
“能有什么?求官唄。”另一名店主靠著門廊,看著店里的生意紅火,嘴角笑的都快拉到耳根子上了,聞言撇了撇嘴,不屑道:“如今王上任用賢能,分設六部,用人不看出身,只看本事,此前天下未定,這些人還有地方去,如今四海歸一,而且田地由朝廷統一管理,他們沒了田地,又不屑做這些營生,若不能走仕途,靠什么活?”
“以往當這些人有多高尚,如今看來,跟我等也無甚區別。”
“誰說不是,我聽人說,以前別說有學問的人,就算是識字的都不多,就那么些人,他們自然覺得高人一等,但如今王上各地建立書院,讀書識字的人越來越多,自然也就沒那么高了,就跟我們做營生一個道理,若這天下的蠶絲生意都是我的,那這蠶絲的價錢還不是我說了算,別人要買蠶絲,就得求我賣他,你說到那時,我算不算高人?”
“是這么個理兒,不過你喝了多少,敢說這話?”
“我就這么一說,你那琉璃最近賣的才好。”
“士人們好這口,也就賺這么一筆,現在也就我們許昌這邊知道這玩意兒看著好看,實際上不值什么錢,等這幫士人們回過味兒來,到時候還得降價,不過那是別人的事了,聽說工部那邊研究出來的香皂已經開始對民間出售了,我準備做完這筆之后,去倒騰那個,不容易碎,而且還實用,比這琉璃容易做。”
“你不做讓給我如何?”
“你要做?這東西賺過這一筆之后,怕是價錢會被打下來。”
“誰說在這里做?我準備雇些游俠,將這些琉璃販賣到西域去。”
“西域那邊可不太平。”
“你知道個屁,征西將軍,也就是長公主,去歲已經率兵平了西域四十七國,聽說那康居國殺了我們的使者,長公主便帶了十八女衛去了。”
“然后呢?”
“沒然后了,那康居國國主的腦袋被送回來了,聽說王上稱帝之后,準備將西域改為西州,納入我武朝疆域。”
“小聲些,這王上還沒稱帝呢。”
“早晚的事,如今你去隨便問,幾個還記得大漢?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如今武王治理下,大家都能吃飽飯,還有書讀,若王上不稱帝,天下還有誰人配稱帝?老子第一個不服。”
“還是說琉璃的買賣吧,你說的我覺得有賺頭,不止西域,我聽說東海那邊已經造出了能夠橫渡江海的大船,等我們走幾趟西域,攢夠了本錢,買一艘大船,聽說海外也有不少住人的地方,把這個運過去,我覺得能撈一大筆。”
“嘿,你膽子比我都大,你懂行船?還是懂航海?”
“我不懂,但我家娘舅以前可是江東的將軍,我請他跟我一起出海。”
“這個我不能跟你,這海上風險太大,我家婆娘兒子還指著我養活呢。”
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并沒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幾名坐在攤販便吃著名為混沌的小食的青年,不時往他們這邊看看。
“孔明,這混沌真不錯,你怎不吃?”同伴抬了抬頭,看向青年,一張嘴有些寬,朝天鼻,濃眉大眼,跟青年那劍眉星目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士元可曾聽到那二人所言?”青年看向同伴,笑問道。
“聽到了,如今武王重工,重商,重農,反倒是士人沒了以前的地位,就好似這些攤販一般,只是一份營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我覺得如此也無甚不好,大漢走向衰落,士人手中的實力過度膨脹便不是主要,也脫不開關系,如今武王做法雖然有些極端,但這五年過去,天下猶如大病初愈之人,雖然還虛弱,卻是朝氣盡顯。”同伴一咧嘴,笑容有些猙獰。
“不是這個,士元,你對武王興商如何看?”孔明笑問道。
“好壞參半吧,商人唯利是圖,但若沒有這些商,如今這許昌也不會這般繁榮,如今新糧普及之后,這天下物產豐盈,百姓再無饑寒之困,這興商之事,與其說是武王推動,倒不如說是必然之果,若大家連飯都吃不飽,哪來這么多人愿意跑出來行商,又有誰愿意將果腹之物拿來販賣,但這東西對人心影響太大,若不加以節制,日后必會出現隱患,具體得看朝廷如何做,六部之中,似乎沒有專門管這個的。”士元咂咂嘴道。
“是啊,應該會出的。”孔明點點頭,若有所思。
士元咣咣咣的將碗中餛飩湯飲盡,擦了擦嘴,有些意猶未盡道:“不過這才幾年,這天下已經變得讓人有些不認得了,昔日諸侯征伐,其實武王在其中并不出彩,誰能想到,最后得天下的竟是他?”
“這天下似乎發生一些我等不知道之變化。”孔明搖了搖頭,從幾年前開始,他便察覺到自己閑來研究的奇門遁甲發生一些變化,他這幾年潛心研究,也正是因此,錯過了天下激變的這幾年,等再看天下時,卻愕然發現天下已然一統,而民間出現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還有飛天的飛艇,此番好友相邀,他沒有拒絕,也正是想來許昌看看這變化的根源在何處。
“快看,是飛艇!”就在兩人探討商隊天下的利弊之際,突然有人看著天空道。
兩人抬頭看去,卻見一架飛艇正在緩緩飛過上空,朝著城外落去。
“無論看幾次,都覺得挺震撼的。”士元砸了咂嘴,以前他們自然也是見過飛舟的,這幾年從許昌飛往各地的飛舟就沒停過,眼看著那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帶來的震撼是后世人難以理解的。
諸葛亮點點頭,這飛艇的原理,他差不多能弄懂,但要做這么大的飛舟,可不是做一盞紙燈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