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死而生,百折不屈

“收拾完就走吧。”若頭又點上了一根香煙，說道，“沒關系的，就算你被打爛了腎臟肝臟或者斷了幾條肋骨，只要沒死，擂臺旁邊就是診所，治得好就治，治不好直接義體化，很方便的。”

“然后還可以順道給我提供貸款是吧？”

“沒錯。”若頭挑了挑眉，“這部分的貸款走的是角斗場的小金庫，和金融投資組的那票吸血鬼不同，年利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很實惠的。”

源夜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若頭也沒有再和源夜搭話，似乎也不擔心他逃走，沒有給他上任何的拘束措施，就這樣順著海邊走了約五分鐘，走到了一座廢棄的小屋。

若頭將手按在門把手上，紅光亮起，通過了驗證后小屋的門自動打開，正對著門的墻體也隨著滑開，露出了里面的電梯門。

源夜跟著進入了電梯，在電梯門關閉的時候，兩把機槍隨著門的關閉而復位，想來如果有闖入者通不過驗證，會被隔著門直接射成馬蜂窩。

電梯停止下降，門打開，轟隆的水聲涌入源夜耳中。

這是屬于東京地下排水系統的一部分，雨水被積蓄在幾個地下水庫之中，每天的規定時間會進行泄洪，排入東京灣的時候通過電機進行發電，算是東京新基建計劃的一部分，為此建立了更加龐大的地下水系統。

以上的是源夜記憶中的內容，想來黑龍會是改造了這部分的地下水系統作為自己的地盤，所謂的地下角斗場恐怕真的是在“地下”。

不管是私下進行還是借了某個由頭，能完成這種程度的改造，還能瞞過市政的例行檢查，都證明黑龍會的勢力十分的驚人。

源夜順著鐵制的人工檢修通道，在這個復雜的下水系統之中七拐八拐的又走了五分鐘，便被聚光燈所照住。

“神代有蓬萊，今看龍田川。”遠處聚光燈下的幾個黑影開口問道。

“奇景未曾見，江攬紅葉衫”源夜身旁的若頭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邊走邊回應道。

源夜原主的記憶中沒有這首詩，或者說，原主的記憶之中，除了一些基礎性的常識，就是各種娛樂信息，能被稱得上“知識”的東西少之又少，反而是前世他因為看過的某部以花牌為主題的動畫，對這首詩有印象，看來若頭之前對源夜說過的“吃算法喂來的飼料”的說法不假，2077年的高中生，反倒不如他這個五十年前的老古董穿越者懂的多。

這首詩在這里應該是作為這些極道組織的一種暗號切口，沒想到就算到了2077年，這么古老的驗證方式也依舊發揮著作用。

對完了切口，聚光燈也被關閉，等源夜的眼睛從聚光燈直射的影響中完全恢復，他才得以看清之前站在聚光燈下面的黑影，以及他們手中的槍。

這是一個由一個四人小組組成的檢查站，三個人站著，一個人坐在安檢機后面，被一臺電腦遮住了臉。

“若頭晚上好。”檢查站四人組一齊鞠躬，向若頭問好。

問完好之后，最左邊的人掏出一根和鉛筆差不多大的白色棍子，走上來，依次掃描了源夜三人的虹膜。

“這個是我帶來的新角斗士，給他一個四級訪問許可。”若頭指了指源夜，給檢查站四人組都派了一根煙。

源夜看了看這四個人頭上的標簽，無一例外都是宛若神明，身上都有不同的義體化改造，坐在電腦后的那位甚至連整個下顎都被金屬所取代。

“說句話。”金屬下顎在電腦上操作了一下，對源夜說道。

這是進行聲紋的采集，這個檢查站一共有四道檢查程序，分別是面部識別，聲紋，虹膜以及每天都會變動的切口，因為屬于黑龍會成員才會走的內部通道，所以才會加上切口，如果走地下角斗場的“大門”則是不需要的。

“向死而生，百折不屈。”源夜腦子里突然蹦出了這句話，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

這是瀛洲劍圣宮本武藏的名言，這時候說出來反倒是十分符合源夜現在的處境。

走過來的這段時間讓源夜想明白了，站在客觀的角度來看，如果只是出于利益，安排他一次角斗就死亡實在是太虧了，完全沒有必要給他上擂臺的選擇，直接打暈他然后割光他的內臟，強制要他簽下高額的貸款合同，他沒有拒絕的可能。

而既然給了源夜上擂臺的選擇，在他完全沒有地下世界的名氣的前提下，還給他畫了打完十場債務就一筆勾銷的大餅，那他第一次上擂臺就死在上面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讓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上擂臺還不至于立馬橫死當場，那他的對手不是和他一樣因為欠債而被逼上擂臺的普通人，就是一些猛獸之類的，對上有實力的角斗士的概率很低。

源夜前世的娛樂作品中不乏這類題材——權貴喜歡看底層人廝殺的惡趣味之類的，沒什么好奇怪的，這具身體平時也經常運動，只要拼盡全力，可以說完全有機會活下來。

“為什么會說這句話？”若頭來了興趣，開口問道。

“有感而發而已，待會擂臺上的對手應該是其他的負債者吧。”源夜說出心中所想，這沒什么好隱瞞的，“這樣的話我還有機會活下去，只要拼命就好。”

“有意思，你這個人真有意思。”若頭大笑出聲，“你是我見過第一個猜到的，也是我見過最冷靜的一個。”

“待會是山本手下那個插隊的那個新人上場對吧。”若頭回過頭詢問陽太，“有選定對手嗎？”

“今天確實是輪到舍弟頭手下的新人上場，不過組里的其他人都想給舍弟頭一個面子，簽約的角斗士都沒來。”陽太連忙回答道，“今晚只有這些負債者，所以人選應該是十分鐘之后進行抽簽。”

“那就讓他做對手。”若頭指了指源夜，“反正我只是想要教訓一下山本，讓他知道不守規矩是什么結果，誰來做這事無所謂。”

“了解了，我會安排。”

“你不是想要拼命嗎？”若頭吐了一個煙圈，源夜說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贏了債務就一筆勾銷，不用打滿十場。”

“一言為定。”源夜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若頭的背后，陽太看著這一幕，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