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地下劇場

“不太方便嗎？”源夜看著面露難色的高山真也問道。

“倒也不是。”高山真也回答道，“只是那地方還挺偏的，我擔心可能會耽誤您的事情。”

“這種程度的馬屁就沒有必要拍了。”源夜有些無奈，“還是說你很介意和我一起行動嗎？這倒也是，我的要求確實有點突兀，你有所反感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樂意完全可以和我說，我另找機會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勉強。”

“我當然沒有這樣的意思，我說真的。”高山真也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顯然是把我的話當成極道常見的上級威脅話語了。

——明明我沒有這種意思的，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源夜嘆了口氣，決定做一些行動來挽回這已經有些僵硬的氣氛，于是他故意調高了音調：“真的嗎？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

“當、當然了，我怎么可能對您撒謊呢？”高山真也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那就沒問題了，就這么定了。”源夜回憶了一下他之前看過的這個世界最近流行的有極道元素的娛樂作品，從記憶里挑選出一位人設偏向豪爽大方，極受幫眾愛戴的極道頭領的形象，模仿著其說話的語調，猛的摟住了高山真也的肩膀，用在普通人的感受中算是“用力”的力量拍了拍他的后背。

“帶我去見識一下地下偶像，作為回報，我請你吃頓宵夜如何？地方你來定。”源夜再次用力的拍了拍高山真也的后背，“怎么了？怎么連有人請你喝酒都不敢應下來？拿出點男人的氣概來啊，高山桑。”

幸好源夜本就比高山真也高不少，成為超凡者之后身體的形體也逐漸轉變成適合戰斗的健壯形態，做這些動作并沒有什么違和，甚至還有幾分相得益彰。

“怎么會呢，我請頭領喝酒都來不及呢，怎么會拒絕頭領你的邀請呢……”

高山真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源夜打斷：“這才對嘛，是個爽利的男人，出發了，歐斯！”

話語的結尾源夜還特意的加上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很奇怪的擬聲詞做結尾，為的就是貼近影視作品里的極道形象——真實的極道才不會這樣講話。

聲波中還加入了靈能，用類似呼吸法的方式“說”出了話語，這是他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之一，是他試圖壓制“心猿意馬”的一些嘗試。

聽到有些熟悉的說話腔調，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身體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跟著高喊了一聲“哦！”。

喊完之后，高山真也回過神來，感覺有些羞恥，但心中的大石也順利的落了下來，源夜在他眼中的形象從城府頗深，喜怒不形于色并且將禮近下屬作為自己的人設——雖然這點他有些不太確定，因為錢總歸是實實在在的發到了他的賬戶里，就這點來說他還是心懷感激的。

在這個年代能做到這一點的組織也不多了，往往都是拖欠或者干脆用只能去指定地點購買物資的私發信用貨幣來抵。

總的來說，在這個瞬間，源夜在高山真也的印象中從一個陰沉、虛偽的少年頭領變成了一個誠實可靠的極道大哥，讓他不由得產生了親近之感，原本的膽顫都緩解了不少，好似瞬間就肯定了源夜就像那位影視作品中的極道大哥一般正義爆棚，絕不會難為他一般。

——語言先于思考……嗎？

看著高山真也變得放松下來的臉色，源夜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這樣的想法，他思索了一下，找不到這段想法的來源。

——這就是，言靈？

思維的角落，小小的想法跳出又湮滅，很快就隨著電車啟動機械聲被拋出。

走過大部分店鋪已經關門的商業街，順著還在運作的自動扶梯下了兩層，就來到了這間地下偶像劇場，這是一間由廢棄的地下倉庫改變而來劇場，只在晚上開放。

高山真也顯然已經和這里的人混熟了，連入場券都沒買，打個招呼就直接帶源夜進入了劇場。

走進劇場之后，首先涌入源夜鼻腔的是濃厚的廉價香煙的味道，用黑色絨布遮住墻壁的走廊兩側蹲著一些殺馬特造型打扮的年輕人，身前飲料罐中的煙屁股堆的滿滿的，細碎的煙灰飄散的到處都是，被路人的鞋底碾壓，變成黑色漿狀物黏在地上。

年輕人們穿著點綴了鐵鏈或者鐵釘的緊身皮衣，后腰和小臂處無一例外的鼓起一塊，想來應該是各種方便攜帶的武器。

高山真也熟練的掏出口袋里的香煙，和幾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寒暄了兩句，很快就回到了源夜身邊，和他繼續前進。

“不是我們的人，是這里的老板找來看場子的，反正這些沒事做的年輕人到處都是。”高山真也解釋了兩句，“我和他們都混的比較熟了，沒有什么問題。”

源夜點了點頭，推開一扇防火門，進入了真正的地下劇場。

通風系統發出連大號音箱的電音都無法遮蓋的刺耳摩擦聲，艱難運作著，但就算是這樣也難以驅散人群聚集時的復雜氣味，陳舊的冰冷空氣順著空調系統的出風口猛的拍到源夜的臉上，混雜著眼前熒光棒閃爍的光亮，讓他有些恍惚。

高山真也熟練的用自己的會員卡從穿著低胸女仆裝的侍者那邊要來了一份紙質的節目單——這玩意可以參與抽獎。

“我四處走走看看，你不用在意我。”源夜揚了揚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有什么事聯系我。”

高山真也雖然因為源夜剛剛的操作對他信任倍增，但有個不太熟的上位者呆在身邊總歸是會有些不自在，自然是忙不送的答應下來。

說是走走看看，其實這個地下劇場也沒什么可以看的，畢竟說白了只是一個倉庫里搭建了一個舞臺而已，實在是乏善可陳。

源夜避開人群走到一個角落，將視線投射到以為已經他已經走遠了的高山真也身上，默默的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