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阿拉比燈神

“我曾經是個海盜，現在，我是個阿拉比的埃米爾。”金法師卡里姆訴說著自己的故事，他的口氣索然無味，就好像在訴說一件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我出生在阿拉比，沒錯，就是在赤炎大遠征中被布列塔尼亞和帝國毀滅了的國家，現在那里只剩下一些零散的部落，我就出生在那里，我小時候就覺醒了魔法天賦。”

“之后，就像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樣，一個強大的燈神術士，在數十年的遠洋航行中，他積攢下了數不清的財富，而在一起探險之中，他不顧古老的寓言，進入了傳說中的葬船墳場，偷走了大量受到詛咒的財富。”

“隨著他年齡漸漸大和坐擁無數金銀，海上搶劫對其所造成的誘惑逐漸被他對家鄉海岸的渴望所替代，可當他回到家鄉時，等待他的是處在烈焰中的城市，線索指向了葬船墳場，傳說中的亡靈海盜，葬船墳場的主人，諾克特拉斯伯爵的報復來了。”

“他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一切，他在憤怒之下選擇了復仇，他向燈神許愿，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換來了強大的力量，但是即使他擁有一大批優秀的船員和水手，他的旗艦燃燒彎刀號足以擊敗高等精靈的遠洋巨艦，他依然失敗了，他被奪走了一只眼睛，帶著殘兵敗將勉強逃出了葬船墳場。”

福根明白了：“你要復仇？你要我和我的人開入葬船墳場去替你送死？”

“不，我的條件沒有那么苛刻。”金法師卡里姆搖頭：“我曾經率領由三十多條巨艦組成的阿拉比艦隊攻入葬船墳場，但還是慘敗，現在我只剩下我的那艘旗艦燃燒彎刀，你是蠢貨？還是我是蠢貨？”

“那么你的條件是？”安格朗不滿地直嚷嚷：“有話就快說，不要這樣說一半留一半！”

“我的條件是，諾克特拉斯伯爵不會永遠待在葬船墳場之內，如果有一天，我們找到一個機會，福根軍團長閣下，我要你幫助我，徹底殺死這個吸血鬼海盜！”金法師終于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注意，我說的是合適的機會，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和我們部下加入你，我可以向你效忠。”

福根沒有如卡里姆想象中那樣容易地答應，他沉吟了幾秒鐘，突然問道：“那么，你之前說的靈魂是什么？等價交換是什么？為什么你說我的靈魂比那個提利爾人要好？你玩弄靈魂？”

“我并不玩弄靈魂。”阿拉比人冷酷地說道：“我向燈神許了愿，這愿望是公平的，我用我的靈魂，換來了強大的力量，燈神是公平的，我們曾經許下約定，如果我能用一個更好，更有價值的靈魂取代，它就會把我的靈魂還給我。”

“很好，怪不得，你會對別人的靈魂感興趣。”福根理解了：“這也是你公開在米拉格連諾招募合作伙伴的理由之一，你真殘忍。”

“如果能夠找來更有價值的靈魂，那么為什么不呢？如果能夠找來更有價值的合作伙伴，那么為什么不呢？”金法師口氣平淡，他甚至有些遺憾：“唯一麻煩的就是處理垃圾，就像那個提利爾人一樣，既沒有辦法當我的合作伙伴，也不是更有價值的靈魂，這樣的垃圾我處理了不少。”

“你真殘忍，你把他們都殺了？”安格朗立即意識到，這個阿拉比人罪孽深重。

“垃圾也要分類處理，如果那個提利爾人不是過度覬覦燈神的秘密試圖翻墻進來許愿，我也不會下令處死他，我曾經是個海盜，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金法師卡里姆搖頭：“失敗者的靈魂會被放置在天秤的一段稱量，檢查是否滿足交換的條件，可惜，都不滿足，我要用那個吸血鬼海盜的靈魂，換回我的靈魂！”

“燈神真的可以實現所有的愿望？”福根接著問道。

“你想要許愿么？你可以試試，理論上，是的，但是你必須記住，燈神也服從等價交換原則，你大可嘗試許一個足夠可怕的愿望，然后看看自己要為之付出多少代價。”卡里姆將目光望向福根：“想要嘗試一下么？記得，一旦許愿，就不可反悔，不可抵賴，不過燈神總是公平的，像我一樣，如果你能夠給它更高的代價，你就可以拿回自己的東西。”

這就是燈神的本質么？福根明白了。

安格朗還聽得云里霧里。

“吸血鬼海盜……我和他們交過手，露絲契亞那里有個地方叫做吸血鬼海岸，一群亡靈正盤踞在那里。”福根倒是若有所思：“盧瑟哈肯？他和華華領主戰斗過，也和我戰斗過。”

“結局？”金法師這下稍微來了點興趣。

“我打敗了他，但是在缺乏海軍的情況下，沒人膽敢在吸血鬼海岸上和他決戰。”福根搖頭：“他的亡靈艦隊的艦炮實在是太過厲害，我和我的軍隊不敢靠近沿海，否則我們會被艦炮的火力淹沒。”

“很好，盧瑟哈肯，我知道他，看起來加入你是個正確的決定，那么……合作愉快！”卡里姆朝著福根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福根稍一猶豫，最終還是伸出了手。

一份盟約就在兩個人面前簽訂，金法師單膝跪在福根面前，將自己的燃燒彎刀獻上，宣誓向他效忠，以燈神之名。

他的麾下包括三百名阿拉比衛士，三百名阿拉比弓箭手，兩百名阿拉比駱駝騎兵和一百名阿拉比騎士，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水手和仆從。

福根慷慨地將金法師的燃燒彎刀還給了他，這盟約就算完成了。

金法師慷慨地贈與福根一匹在戰爭中繳獲的純血精靈戰馬給他代步，而福根也當仁不讓地收下，看得安格朗好一陣羨慕，因為唯有純血精靈戰馬可以馱著數百斤重的騎士輕松地來回沖刺也很難感覺到疲憊。

盡管有了角鷹獸，安格朗還是希望能夠擁有一匹屬于自己的純血精靈戰馬，因為角鷹獸目標太大，也實在是不方面在路上同行，簡單點來說，純血精靈戰馬是豪車，角鷹獸是坦克。

以安格朗的驕傲，他肯定是不愿意放下臉找萊恩討要的，因為萊恩自己都沒有幾匹。

夜晚，夏日的夜空之上繁星點點，白茫茫的銀河，靜靜地躺在湛藍的天空上。燦爛的星群在銀河里閃動，像是無數漂在河上的航標燈，它是那么絢麗多彩，那么美麗動人那么富有神秘感，但它也是那么地冰冷和無情，亞空間的夢魘始終困擾著主物質宇宙，揮之不去的詛咒始終困擾著凡人的命運。

生存并非與生俱來的權力，而是被遺忘的英雄們從冷漠的銀河中強搶來的戰利品。

福根和安格朗站在星空之下，兩個基因原體都抬著頭以斜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阿拉比燈神，真有趣。”安格朗朝著福根說道：“這個世界，真的非常復雜，我一直在想，父親為什么會將萊恩放到這個世界來。”

“你也想向燈神許愿？”福根嘴角翹起，他知道安格朗依然對他那些曾經的兄弟姐妹念念不忘。

“嘿，如果我許愿，那我就一定要許再讓我許一百個愿望！”安格朗有些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福根。

“噗”福根笑了，他就像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樣笑個不停：“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該死，你這個娘娘腔，你在笑什么？！”安格朗有些惱羞成怒：“你到底在笑什么？！”

“哈哈哈……許愿，這玩意我們還見得少么？莊森他的卡利班里面就有類似的異星圣物，也是類似的許愿機，要是這種許愿機真的有用，莊森為什么不去許愿混沌四神都去死？”福根笑個不停。

“……”這個該死的娘娘腔！面對這個問題，安格朗答不上來，他只得追問道：“為什么？”

“因為一切總是公平的。”福根想了一下，他知道安格朗可能確實不知道，他決定還是稍作解釋：“你想想，卡里姆對燈神的描述中，一直強調的是什么？”

“需要一個靈魂？”安格朗隨口說道。

“不是，另一個。”

“等價交換？”

“沒錯，等價交換。”福根點頭，他將目光望向星空：“許愿機本質上就是這樣的東西，安格朗，你去過酒館么？”

“當然。”安格朗點頭：“可這和許愿機有什么關系？”

“許愿機的本質就是酒館，這酒館只開門一次，你懷里揣著一枚金幣，這枚金幣就是你的靈魂，燈神就是酒保，你可以用這枚金幣選取酒館里的任何一種酒，也可以要求酒保用這枚金幣做任何事，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

“嗯，這樣形容還算貼切。”安格朗點頭表示認可。

“而你所謂的再許一百個愿望的請求，無非就是用這個金幣辦理了一張通行證，拿著這張通行證，你就可以自由出入酒館了。”福根微笑著舉起了手中的一瓶提利爾葡萄酒“陳釀古典康帝”遞給安格朗：“仔細想想，這其中有什么問題？”

安格朗示意他不愛喝這個，吞世者基因原體掏出自己的大號行軍壺滿飲一口，里面裝滿了矮人的巴格曼啤酒，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他抬起頭：“沒了，金幣沒有了。”

“不錯，金幣沒有了。”福根點頭：“這就是許愿機的本質，等價交換就是如此冰冷而殘酷，沒有犧牲就沒有獲得，想得到什么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嘿，在那群古圣的手下，你這個娘娘腔已經變成哲學家了么？”安格朗反過來嘲笑道：“不得不說，你已經是個詩人了，兄弟”

“呵呵安格朗，我有個計劃，需要你的幫助。”福根笑了，他低聲說道：“我們的侄兒就要出生了，我們需要一個好禮物，我有個消息，提利爾宮廷里，擁有一件超過五千年歷史的使用烏金制成的古圣首飾，上面擁有古圣遺留的賜福和強大的力量，就是不太好弄。”

“哦豁，這么好的東西，我沒理由拒絕，對吧？”

“咱們合作，我六，你四。”

“不，應該是我七，你三。”

“有點過去大遠征時的意思，哈哈”

“哈哈哈”

…………我是大遠征的分割線…………

舊世界，布列塔尼亞，格拉摩根伯爵領，公爵城堡。

主臥室的大門被打開，一身標準黑白女仆裝的黑暗精靈從外面走進來，她本來想要叫萊恩起床，不過進來之后發現萊恩已經起來了，正坐在桌子前面處理公文。

自從萊恩回來了之后，他就從西爾維婭和垂簾聽政的蘇莉亞手中接過了軍政大權，自己動手處理政務，西爾維婭盡管有些不太高興，不過也非常干脆地交出了所有權力，因為這些權力本來就屬于萊恩，性格嚴肅的侍女本來還有點想看看萊恩會不會在面對這些政務的時候手忙腳亂，可萊恩卻完美地接下了所有的政務。

這讓西爾維婭對萊恩很是有些改觀，女仆長心想整個王國有這種能力的圣杯騎士除了弗朗索瓦貌似就真的沒有多少。

隨即，萊恩從王國的貴族中新提拔了兩個廷臣，他們分別是來自帝國的戈芬和來自舊穆席隆的貴族斯蒂夫，這兩位廷臣和卡森伯格三個人一起組成了萊恩的內政團隊，協助萊恩處理內政，能被萊恩看上的廷臣自然擁有非常優秀的內政能力，他們的存在暫時緩解了萊恩的用人荒。

“主人你起來了？”黑暗精靈快步走近，她來到萊恩的身邊。

“嗯，我起來了，有什么事么？”

“圣殿騎士阿爾弗雷德先生回來了，你和他約好了共進晚餐，然后一起去泡溫泉。”黑暗精靈低聲說道：“主人，阿爾弗雷德先生到了，他在二樓的會客室等你。”

“你現在應該叫他騎士長了。”萊恩笑道：“他已經成為了圣殿騎士長，正義教會總部已經派來了一整隊圣武士、一隊苦修者和十幾個圣殿騎士來這里幫助他建設芙蕾雅古教堂區。”

“這對我來說沒區別，主人。”黑暗精靈搖搖頭，黑色的長發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對了，奧莉卡，我有個禮物要送你。”萊恩突然響起了什么，他伸手拉開上等櫻桃木制成的抽屜：“保證讓你感到驚喜！”

“主人要送給我什么呢？”果然，黑暗精靈很有些期待地說道，她走了過來，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當當當！”萊恩從抽屜里面取出了一個使用寶石裝飾的大盒子，公爵壞笑著說道：“是十雙褲襪哦！最上等的獨角獸絨褲襪！白色、灰色、肉色、咖啡色和黑色齊了，這種新研究出的制品具有更優良的柔軟性和貼膚性！質感華美，手感優良還富有彈性哦！送給你了，奧莉卡！”

“……主人，你真是沒救了呢！”黑暗精靈眼中的小星星消失了，她斜著眼看著萊恩，停頓了三秒鐘，然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你知道么？主人，如果是在納伽羅斯有男人和我開這么惡劣的玩笑，我一定用匕首把他割了，然后泡進血池里面做成標本呢！”

“呃……”萊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突然感覺到有陣涼風從下面吹過，涼颼颼的。

“不過看在是主人的份上，我就收下了。”黑暗精靈還是從萊恩的手中接過了盒子：“快去吧，主人。”

“好吧，讓我聽聽，阿福他都遇到了那些問題，這小子這個時候來找我，肯定是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