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勇敢的心

薩爾茨皮雷（獵巫人）：馬庫斯，你到底想說什么？

馬庫斯·克魯伯爾（飲下圣杯之水，舉起手中騎士劍）：我不信西格瑪了！ForTheLady！！！

薩爾茨皮雷：克魯伯爾？你居然敢？！……而我，我將聽從你的命令

守衛著城門后方的是為數一千多人的帝國軍隊，包括兩個火槍營（已經損失過半），一個大劍營（只剩下一百多人）和幾個長戟、劍盾連隊，在這一刻他們緊緊地團結在了一起，聚攏在蒸汽坦克的周圍，準備迎戰前方的混沌大軍。

而他們的敵人則是兩位混沌冠軍率領的混沌戰團，他們分別是來自諾斯卡的混沌冠軍斯溫格·劍之子和庫爾干人艾薩瓦，這兩個家伙在狂喜之中如愿以償地獲得了先登之位，在他們的率領之下，混沌勇士們排成緊密的隊列，那覆蓋著整張臉只留下一兩個小洞的牛角盔中吐出了蒼白的霧氣，就如地獄般的呼喚一樣，蜂擁而來，不可阻擋的步伐之下，是要將沃爾芬堡獻給黑暗之神的決心，和將無盡的榮耀獻給黑暗神明的使命感。

“列陣！迎敵！”威廉子爵咆哮著喊道：“奧斯特的公牛！”

“堅若磐石！”帝國軍隊發出了最堅定的呼聲。

迎接混沌大軍狂暴攻擊的是帝國的長戟陣，北佬的狂暴沖鋒無法撼動帝國軍隊嚴整的陣線，那是如同暴風雨撞擊在磐石上的聲響，每根長戟都深深捅進了惡心的肉體或是混沌勇士的盔甲之中，蒸汽坦克火炮轟鳴，工程師將自己的所有憤怒注入了蒸汽加農炮里，好讓他可以保持冷靜操作，一發轟鳴的火炮轟碎了數位混沌勇士的板甲，將他們的血肉炸成了一片片在空中解體的殘渣。

最開始的幾分鐘，沖進來的兩個混沌戰團就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可剩下的混沌軍隊源源不斷，城門洞內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敵人涌了進來，長戟和長槍刺穿了混沌勇士們的身體，后面的人們還在繼續前進，帝國軍隊原本堅固的陣列在扭曲和壓迫中變形。

戰線開始動搖。

“為了塔爾和CTM地帝國！”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帝國軍陣后方沖來！威廉子爵手中拿著一把雙手大劍，他的身體化作一個攻城之錘，沖入了混沌大軍的陣列之中，他的劍身之上燃燒起了青色的火焰，那是來自荒野之神的審判之力！

混沌勇士們的盔甲如紙片一樣在威廉子爵的面前碎裂了，他就像一位真正的勇士，無論所過何處，所有的混沌勇士在他的面前接二連三地倒下，無論是窮兇極惡的蠻族狂戰士，無論是全身重甲的混沌勇士，無論是強大的混沌惡魔，威廉·馮·茹科夫，奧斯特的冠軍，無所畏懼！

“奧斯特之子！”勇者屹立，第一波進來的混沌軍隊被殺退了。

威廉子爵朝著有所動搖的帝國軍隊們咆哮道：“黑暗來臨了，我的同胞們，奧斯特之子們！選擇的時候到了！”

“戰斗，你們可能會失去生命，逃跑，你們尚可茍且偷生！”

“做出選擇吧，奧斯特之子，你們可愿意拿起武器，和我們一起，和所有奧斯特人一起，和我威廉一起，讓我們一起告訴這些混沌雜碎，你可以殺死我們，你可以奪走我們的生命，你可以毀滅我們的城市和村莊，但我們，將永遠反抗你們！”威廉子爵舉起自己的雙手大劍，他的聲音在深沉的夜空和無數的火把之下回蕩著：“混沌，永遠奪不走我們的自由！”

“自由！自由！自由！！！”奧斯特人已經為帝國守衛了三個千年的北疆，這些漢子們胸中的熱血卻從未冷卻過分毫。

三個千年。

“公牛旗，將永遠屹立在這片土地上！”

“靛藍突擊者！前進！”

“為了自由！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臉上涂著藍色油彩的野蠻戰士和混沌勇士們碰撞在了一起，新的一輪殺戮開始了。

奧斯特風笛悠揚的聲音飄出去了很遠，很遠，遠到就連坐在城外大營之內的混沌永世神選莫特金都聽到了。

悲壯、蒼涼。

一滴冰藍色的淚水輕輕地從莫特金的眼角流下，他緊握著自己的地獄火劍。

他們都是好漢子，純爺們，有種的男人們。

我們為何要自相殘殺？我們難道不是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么？

該結束了，一切，都會在這里結束，這是南方佬應得的報應。

莫特金站了起來，他取過自己的武器。

卡格漢克被擊敗了，真是個廢物。

該輪到我結束這一切了。

與此同時，阿拉洛斯和阿格里姆鐵拳兩人都已經傷得不輕，阿拉洛斯的傷勢最為嚴重，他那被恐虐大魔踩得粉碎的膝蓋即使是生命之泉漿果酒也無法徹底痊愈，他現在變成了一個瘸子，兩把武器也全都損壞了，灰衣隊立即放棄原有陣地趕來支援他們的領袖，并掩護著阿拉洛斯后退。

屠夫王的傷勢要輕些，他召集了手下的屠夫們，葛林姆尼爾之斧戰團已經傷亡過半，屠夫王正打算召集軍隊去支援尤布斯城門，一位納垢冠軍伯瑟瓦·瘟疫之子已經率領著自己的納垢戰團擊敗了試圖抵擋他們的一只苦行僧部隊。

最后一個苦行僧倒下了，被撕成了一條條碎肉，而在街道中央一頭可怕的蝎尾獅和納垢冠軍搏斗，兩頭同樣體型的生物已經搏斗了數場，雙方都傷痕累累，蝎尾獅的利爪撕開了納垢冠軍的鎧甲，幾乎傷到了他的脊椎，但納垢冠軍毫無痛覺可言，他揮起自己的鐮刀，將蝎尾獅的翅膀切斷，蝎尾獅顫抖不止，伯瑟瓦·瘟疫之子卻哈哈大笑，他踩住一個已經死去的苦行僧，將他的手臂連帶著至死還抓著鏈枷的手掰斷，甩動鏈枷，直接砸在了蝎尾獅的頭部。

鏈枷砸爆了蝎尾獅的腦袋，某種庇護被擊碎了，蝎尾獅的體型以極快的速度縮小，崩潰，直到變成了一個渾身油膩膩臟兮兮的琥珀法師模樣，他無力地張了張嘴巴，納垢冠軍直接伸出手按住他的臉，將他的頭顱連帶著他的整根脊椎從他的身體里面拽了出來，然后伸出自己長滿了膿瘡的舌頭舔舐著黏在骨頭上面溫熱還在滴血的碎肉：“我宣布，伯瑟瓦，贏了。”

附近街區上的所有帝國士兵已經全部戰死，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個納垢冠軍和他的戰團朝城門守軍的背后推進了，直到一大片箭雨貫穿了納垢冠軍腐爛而且流膿、腸子外露的肚皮。

“我們還在。”阿拉洛斯瘸著腿，放下手中的大弓。

“人類完了，精靈小子，現在輪到我們了！”屠夫王握緊了自己的達戈之斧。

新的戰斗在街道之上打響！

側翼的戰場為城門口的戰斗爭取了時間和保護了威廉子爵不會腹背受敵，然而隨著一波接一波，無窮無盡的混沌軍隊殺入城內，帝國軍隊不斷地敗退著，蒸汽坦克原型機不屈號接二連三地開火，一排排混沌勇士被炸成碎末，但只要有一個北佬倒下，就有七八個北佬接著涌上來。

蒸汽鍋爐過載了，隨時有爆炸的危險，長戟陣被殺穿了，一排排帝國士兵堆疊得像小山一樣，原本緊密的陣線現在已經七零八落，就連威廉子爵親自率領的靛藍突擊者都已經損失慘重，他們擊退了混沌一波一波的攻勢，但每一次交鋒都讓這些可敬的勇士們數量變少。

靛藍突擊者的盾牌被混沌勇士的雙手巨斧砍碎，他被混沌勇士的手肘擊中面部，鼻梁骨斷裂，緊接著戰斧削掉了他的半個腦袋。

奧斯特領火槍手開槍擊倒一個混沌勇士，兩位蠻族狂戰士躍過出來，四把戰斧在他的身上亂砍亂砸，一道道血光乍現，直到再也無法起身。

威廉子爵還在戰斗，他還在奮力拼殺，他周圍的士兵越來越少，從一個軍團，到一個營，再到一個連，混沌軍隊的包圍網將他們包圍在了中間，盾牌被巨斧砍碎，重劍刺穿胸甲，奧斯特人用生命反抗著混沌，直到他們被徹底包圍。

巨龍的吼聲響徹天空，混沌魔龍斯特萊斯庫·偉大者降臨戰場，它朝著蒸汽坦克噴出了黑紅色的龍息，不屈號朝著混沌魔龍發起了堅決地回擊，一發蒸汽加農炮轟開了混沌魔龍體表的龍鱗，炸開了一個缺口。

然而蒸汽坦克已然陷入困境，過高的溫度讓這輛原型機隨時處于爆炸的邊緣，守護著它的大劍士如今已經不足三十人，他們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數百名混沌勇士和蠻族勇士們圍了上來，各種武器已經在敲擊著它表面的裝甲，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混沌魔龍憤怒與自己完美的龍鱗被炸開了一個口子，它甩動自己的尾巴掃到了蒸汽坦克的表面，不屈號被這一掃朝著側邊一歪，魔龍的尾擊讓輪子暫時離地而起，工程師們撞得頭昏眼花，卻也認為坦克很快就會恢復原位。

他錯了，錯得很離譜，就在這時，混沌術士曼寧古德·蟑螂惡霸沖了過來，這個家伙瘋狂而且淘氣地直接將身體塞進了蒸汽坦克的底部！

“庫爾干升龍霸！”

沉重的坦克壓扁了混沌術士的身體，也將他背后的腫瘤壓爆，大股大股滾燙的腐化膽汁濺到了蒸汽鍋爐之上！

溫度超過了閾值！

初代蒸汽坦克原型機之一的不屈號原地發生了一場大爆炸，蒸汽坦克在這場爆炸中分崩離析！鋼鐵和機械的碎片漫天飛舞，坦克內的工程師們當場全員陣亡，而聚攏在坦克附近的大劍士、火槍手和混沌軍隊在爆炸中死傷殆盡！

威廉子爵也被炸飛了出去，他被炸得意識模糊，摔在不遠處。

反抗漸漸消失了，失去了坦克的幫助，帝國士兵們的血染紅了整片城門附近的街道。

一個個帝國士兵被壓在了地上，混沌勇士們雙手持劍刺入他們的胸膛。

奧斯特人的血染紅了這片土地，他們為之付出了一切的地方。

一顆頭顱從威廉子爵的眼前飛過，那是最后一個靛藍突擊者的頭顱，這顆頭顱擦著地面滾出了很遠，很遠，在尸山血海之中，一點也不起眼，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這支傳奇部隊三千年的歷史也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就在燃燒的烏薩斯城墻之下，靛藍突擊者全滅。

此段防區所有帝國守軍，僅余一人。

威廉子爵握緊自己的雙手大劍試圖站起，如今他已經是孤軍奮戰，再次砍翻了兩個混沌勇士之后，從背后出現的混沌冠軍給了威廉子爵致命一擊，混沌重劍從背后斬開了他的板甲，將他砍翻在地。

威廉子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伸出手嘗試握住劍柄時，一只沉重的鐵靴踩在了他的胸口，混沌冠軍斯溫格·劍之子居高臨下朝著他說道：“現在懺悔還來得及，親吻真神的圣徽，你會得到救贖……”

“錚”雙手大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斜下方往上，精準地貫穿了斯溫格·劍之子的頭顱。

混沌冠軍緩緩倒地，威廉子爵卻無法再站起來了，他的周圍是數百位混沌勇士，還有隨后加入的混沌神選勇士和混沌冠軍們。

最后的生還者被包圍，一把混沌大劍刺穿了他的胸甲，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臟之中。

威廉子爵笑了笑，他說出了自己此生最后一句話。

“自由！！！”

大劍高高地升上天空，轉過幾圈，墜落于地，劍鋒刺入地面之中，在大劍的兩側，是無數混沌軍隊的鐵靴踐踏而過。

如此勇敢，如此頑強，奧斯特人卻依然無法避免毀滅的命運。

漸漸地，守軍戰敗了，倒下了，被屠殺殆盡了，抵抗越來越微弱，直到公牛大旗被扔在了泥漿里踐踏，混沌八芒星大旗立在了城市的各處。

長夜將盡，晨光微熹。

阿拉洛斯和阿格里姆奮力殺退了第五支翻過城墻的混沌戰幫，兩人都已經疲憊至極，灰衣隊和葛林姆尼爾之斧戰團加起來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更令人絕望的是，四處都是戰敗的消息。

“尤布斯城門失守了！”

“沃爾法拉城門已經失守！”

“倫斯特城門失守！”

“城市淪陷了！”

“敵人攻進來了！”

“撤退！撤退！所有人，全部撤退到公牛堡！撤退！！！”

沃爾芬堡城區已然失守，混沌大軍從三個方向擁入了城市中，所有的建筑全部被點燃，所有的活人全部被殺死，一切的一切唯有化為灰燼。

奧列格·馮·茹科夫率領著公牛騎士們在城市的廢墟之內來回沖殺，公牛騎士們全力支持著奧列格救援的嘗試，奧斯特黑色守衛緊跟在公牛騎士們的后面，他們在盡可能地試圖救下更多的士兵，以準備接下來馬上要發生的公牛堡保衛戰。

然而，一位騎著混沌鋼牛的混沌大領主攔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的身后是他的親衛隊，深紅收割者軍團。

“奧列格·馮·茹科夫！終于。”莫特金看著年輕的男爵，他跨越了半個世界，奸奇賜予他的力量告訴著他，眼前之人就是奧列格·馮·茹科夫。

黑鐵戰斧揮下，十幾個黑色守衛的殘肢斷臂飛上了天空。

莫特金可以隱隱聽到南邊方向傳來了強而有力的號角聲，似乎人類的援軍已經抵達。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至少到了現在，他終于可以停止與命運的追逐了。

“來戰吧！吾之仇人！”

“莫特金！你將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奧列格很快意識到了一切，男爵發瘋似地怒吼道：“我會殺了你，祭奠所有死去的同胞！”

就這樣，公牛堡之前，兩支軍隊相撞。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