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愿望與理想

與治療藥劑相比，法力藥劑的味道會顯得更加清新一些，入口略微有些酸澀，但喝下去之后卻會讓人感覺到一種如薄荷般的清涼，提神醒腦不在話下。

當然，對于小孩子而言，這絕對算不上什么好喝的東西。

親眼看著遠坂凜皺著眉頭喝下了這瓶藥劑之后，艾倫這才笑著捏了捏她臉頰，然后拿了一個水果模樣的小點心給她清口。

這倒不是艾倫蘿莉控發作，對小家伙關懷過度，而是想要維持他這位“英靈”的存在，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可絕不算少。

雖然艾倫與別的英靈從者不同，自身就具備著強大的魔力與能量恢復能力，基本不怎么需要來自于御主的魔力支援。

但作為“從者”，他只要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所消耗的任何魔力都會由“御主”來承擔一部分。

哪怕這份消耗僅有艾倫本人供應的百分之五甚至更少，但對于遠坂凜這位僅有七歲的魔術師來說，也絕對是一份沉重的負擔。

若非艾倫在帶著小家伙前往港口碼頭之前就給她投喂了不少魔力含量極高的小零食，只怕光是今晚的這場戰斗，就足以將遠坂凜整個抽空。

這并非是危言聳聽，就像是間桐雁夜一般，在自身魔力不足的情況下，強行從人體之中榨取生命力來供應從者行動，最終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因此，艾倫才會在戰斗結束之后及時給自家的小master補充魔力。

吃完那塊美味無比的小點心以后，遠坂凜情不自禁的就宣泄起了自己的興奮之情，她又蹦又跳的，還歡快的轉了兩圈，隨后牽著艾倫的手說道：“caster你真是太棒了！居然以一己之力就打翻了全部的從者。這下，就連父親也要對我刮目相看了呢！”

“你這是在間接的夸耀自己嗎？召喚出了最強從者的master！”艾倫笑著揉了揉蘿莉凜的小腦袋。

“才......才沒有！caster你不要再摸我的頭了，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遠坂凜微微瞇著眼睛，像一只被順毛的小貓咪一般，嘴上抗議著自家從者的摸頭殺，但卻完全沒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其實她一開始也是想十分堅決的把艾倫的手拍開的，畢竟老是被他這樣摸來摸去的，身為御主的尊嚴在哪里！？

但怎奈何這家伙的手掌寬大而又溫暖，輕輕摸在頭頂上，就像是被春日里的陽光拂照著一樣，著實令她有些沉迷。

況且，他還是自己親自召喚出來的英靈從者，一點也不會像父親那么嚴厲，會陪自己玩，愿意陪自己閑聊，也愿意聽自己傾訴，還對自己這么好......

而就在遠坂凜沉迷于艾倫的摸頭殺的時候，他卻緩緩的收回了摸在她頭上的手，盤膝坐在了柔軟的地毯，輕聲向她問道：

“訥，master，你有沒有想過，在贏得了圣杯戰爭之后，要許下什么愿望嗎？”

“愿望！？”

遠坂凜睜開眼睛，也隨著艾倫一起坐到了地上，不過表情卻有些疑惑，圣杯戰爭，和愿望有什么關系嗎？

“呵，原來master你還不知道嗎？”

艾倫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御主的想法，隨即便簡要的給她解釋道：

“所謂的圣杯戰爭，其實是一場大型的魔術儀式，通過這個魔術儀式，就能夠利用地脈之中長久以來蓄積的魔力，來召喚出位于世界外側的英靈之座上的英靈投影，也就是從者來進行作戰。”

“而最終的勝者，將會取得這巨量魔力的使用權，借助這些魔力和完成的魔術儀式，勝者能夠實現一個相對有限的愿望。”

關于圣杯戰爭的情報與信息，艾倫其實還有許多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對于年僅七歲的凜來說，那些多余的情報其實知道了也沒多大用，反而可能因此而影響了她的心情。

“圣杯戰爭......原來是這樣的嗎？”

聽了艾倫的解釋之后，遠坂凜雙手抱膝，將下巴靠在了自己的膝蓋上，面上流露出了一絲向往。

“如果真的能實現愿望的話，我希望櫻能夠回來，和我，還有爸爸媽媽，一家人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一提起自己的妹妹，遠坂凜的小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惆悵，為了所謂的魔術傳承，父母居然會舍得把妹妹過繼給別的人家。

魔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比家人還要重要！？

“不行的哦！”

聽了小家伙的愿望之后，艾倫輕輕搖了搖頭道：“這樣的愿望是得不到實現的。”

“什么、不能實現？”

聞言，遠坂凜滿臉疑惑的看向了艾倫，“可是caster你剛才不是說，最終的勝者能夠實現愿望嗎？”

“是“有限”的愿望，而不是所有的愿望！”

艾倫刻意強調出了“有限”兩個字，接著道：

“這個愿望的本質是巨量的魔力匯聚而成的結晶，只有通過魔力能夠達成的愿望，才會被實現。”

“你想把櫻接回來很簡單，但接回來之后呢？你能保證自己的父母會不會再次把她送出去嗎？”

“哪怕你通過圣杯的力量，修改了櫻的性格，讓她死活都不愿意被過繼給別人家，但這是她能做主的嗎？”

“或者你干脆利用這股力量，把你父母的意志也修改了，讓他們成為一對愛家庭遠勝過魔術的模范父母，那樣他們的確會對你和櫻好一些，也不會再把櫻過繼出去。可到那時候，你的父母真的還是你的父母嗎？亦或者只是被圣杯魔力所驅使著的傀儡？”

“圣杯的確能夠達成一些相對有限的愿望，但愿望的內容需要盡可能簡單，也盡可能的直接一些。”

“比如讓你擁有更多的魔術回路和更強的魔力，這點圣杯能夠輕易做到，這樣一來的話，櫻就可以繼承遠坂家的魔術傳承，自然就不必被送出去了。”

“當然，我這里只是簡單的舉了個例子，實際執行起來或許還有更好的方法。”

“不過有一點master你一定要記住，圣杯雖然的確能夠實現一些有限的愿望，但卻絕不是萬能的許愿機，絕不要因為這虛無縹緲的愿望而迷失了自我與思想。”

說到這里，艾倫又抬手給小家伙整理了一下頭發，將她扎成雙馬尾的頭發放了下來，皮筋放到一邊，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柔聲說道：“愿望之類的東西，master你可以慢慢想，要一個好吃的蛋糕也好，一身漂亮的衣服也罷，只要能讓自己高興就好。”

“至于接回櫻這種簡單的事情，就讓你的caster來代勞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帶你去把櫻接回來。”

說著，艾倫便幫小家伙解開領結，脫了長襪，動念以一記“清潔術”幫她省去了洗漱的過程之后，這才起身彎腰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公主床上，替她拉好了輕薄柔軟的被子。

看著被窩里遠坂凜那滿懷著期待的目光，艾倫十分放松的朝她笑了笑。

“圣杯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別忘了，我可是由最強的御主召喚而來的最強從者！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所以，請安心吧！”

“我親愛的小master。”

說罷，艾倫低頭用自己的額頭在遠坂凜的頭上輕輕點了一下：“早點睡......”

晚安的話語還沒說完，躺在被窩里的蘿莉凜突然伸手攬住了艾倫的脖頸，飛快的抬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做完這些之后，她便迅速鉆進了被窩，用被子將自己整個蒙了起來。

隨后，被子下面傳出了她那清澈卻又略帶著一絲沉悶的聲音：

“我相信你，我的caster！”

這一夜，小家伙睡得很香，眉宇舒展，嘴角微揚，應該做了個不錯的夢。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遠坂凜身旁守著她睡覺艾倫便睜開了眼睛，他昨晚上并沒有睡覺，而是放空心神冥想了一整夜。

以他如今的基礎素質，睡不睡覺其實并不重要，除非是刻意想要享受睡覺的感覺，不然的話，也可以用冥想來代替睡眠。

雖然冥想能夠提升的精神力微乎其微，但長久積累下來，倒也勉強算得上是一種不錯的提升。

轉頭看了一眼睡在公主床上的蘿莉凜，她呼吸平緩，小臉側靠在枕頭上，緊緊的抓著被子，似乎還睡得很香。

不過，這家伙睡著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啊！

與她平時那種一本正經的裝出一副十分懂事的小大人模樣，這個時候的她，才是她這個年齡真正應該展現出來的姿態吧。

艾倫就這么默默的看著她睡了一會，然后才取出一張絲巾幫她擦去了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將她從不知名的美夢中喚醒了出來。

“媽媽，讓我再睡一會嘛！”

蘿莉凜下意識的就抬手將艾倫的手拍開，然后在被子里翻了個身，似乎是想換一個更舒服一些的姿勢繼續睡覺，就像是一只嬌憨的小奶貓，正在被窩里與自己的媽媽撒嬌。

“你已經離家出走了啊，我的master。”

艾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在指尖上聚集了一點寒冰魔力，凝成冰晶，輕輕點在了遠坂凜那潔白的脖頸之上，幫她提了提神。

“嘶......好冷！”

突然被冰晶侵襲的遠坂凜猛的縮了縮脖子，一下子就睜開了之前費了好大勁都沒睜開的眼睛，一幅可憐兮兮的表情，撒嬌似的看著眼前的艾倫，一臉迷糊的嘟囔道：“caster，讓我再睡一會啦！”

“怠惰可是魔術師的大敵！”

艾倫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臉蛋，然后拉住她的手，將她從被窩里拖了出來，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master。”

“早上好，caster。”

被強行拖出了溫暖的被窩之后，遠坂凜不清醒也不行了，她噘嘴看著面前的艾倫，想要對他發泄一下起床氣，但是當目光落在他臉上的時候，卻又什么脾氣都沒了。

艾倫的臉龐清秀而又俊朗，笑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親近，雖然不像Lancer迪盧木多那樣擁有著能夠讓人一見傾心的特殊魔力，但卻有著一種宛若陽光一般的溫暖，令人安心。

叫醒了自家的master之后，艾倫先幫她系好領結，扎好頭發，穿上長襪，再抬手在她的腦門上輕輕一點，一道湛藍色的魔力靈光閃過，頓時就將她整個人連帶著衣服都清理得干干凈凈。

“哇、caster，這是什么魔術，未免也太方便了吧！”

遠坂凜十分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接著又扯著衣服裙子看了看，隨后便十分羨慕的看向了艾倫。

“我要是也會這種魔術的話，早上去上學之前就能多睡一會了。”

其實艾倫昨晚上也給她使用過這個魔法，只是她當時心思有些雜亂，沒怎么注意到。

“這是清潔術，纖塵不染、滌蕩一新，的確是很方便的生活魔術。”

艾倫說話間也給自己來了一發清潔術，雖然他的衣袍本身就自帶著更高級的永恒無垢銘文，但洗漱本來就是一種習慣，哪怕被簡化成了清潔術，也是要意思一下的，這對于他來說，其實更像是一種懷念曾經過往的儀式。

“master如果想學這個術的話，和我說就好了，不過修習這個魔術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可能要等到圣杯戰爭結束之后才行。”

艾倫彎腰幫蘿莉凜穿上了最后的小皮靴，然后拉著她來到了屋外的走廊上，再次揮手召出了餐桌和椅子，把她抱到了椅子上。

眼下晨曦初生，淡金色的光輝揮灑在圓藏山上，帶著淡淡的暖意，正是用餐的好時光。

“先吃點早餐吧，master，吃完之后，我就帶你去把櫻接回來。”

“嗯！”

遠坂凜用力點了點頭，隨后便拿起桌上的食物開心的享用了起來。

早餐吃的是蟹粉小籠包，燕麥甜牛奶，一小碗冬堡海鮮粥，還有一個七年份的紅玉果。

這些東西看著比不上奇妙堅果樹那么花哨，但與魔力直接轉化出來的食物相比，這些食材本身的含金量卻要高出不少。

制作蟹粉的螃蟹用的是冬堡雪蟹，而且還是在艾倫的本源宇宙世界里邊養殖優化過的，不管是口感味道，還是本身蘊含的營養與可被人體消化吸收的魔力，都要遠超本體一大截。

制作小籠包的面粉與燕麥牛奶里的燕麥也是同理，全都是精挑細選，優化了很多代的珍品食材。

至于紅玉果，那更是重量級，是艾倫在培育極品蘋果樹的時候變異而來的特殊植株，表面上看著沒什么特別，只是一種品相較好的蘋果，但是內里的果肉卻晶瑩如玉，色澤紅亮，吃起來汁水充沛，口感脆爽，味道清甜，是難得的佳品。

更關鍵的是，這玩意算是多年生水果，成熟之后掛在果樹上不摘取的話，果實就會繼續繼續汲取營養與魔力，逐漸變成修仙世界里邊的“靈果”一類的東西。

七年份的紅玉果，正是口感與味道都最好的時候，一顆果子吃下去，效果比之高階魔藥也不差，而且還能滿足口舌之欲。

這頓早餐遠坂凜吃得十分滿意，不僅滋味絕美，而且對她實力的提升也絕不遜色于昨天吃的那一頓晚餐，尤其是那種模樣和蘋果有些類似的紅玉果，味道真的是超棒，簡直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一種水果。

以她那小小的肚皮，居然也吃下了整整倆籠十六個小籠包，一杯燕麥牛奶，一碗海鮮粥，還有一個紅玉果。

而對面的艾倫則只是淺嘗即止，在吃完一籠小籠包之后，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剩下的時間幾乎一多半時間都是在看著她吃東西了，這讓她稍微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作為一名淑女，像這樣子吃東西是否有些不夠優雅？

遠坂家很有錢，不說本身就是冬木市靈脈的管理者之一，而且還是傳承已久的魔術世家，但這點底蘊與身為世界之主的艾倫相比，那可就要差的太多太多了，他的本源宇宙世界雖然還不算太大，但光說產出的資源量的話，把型月世界的地球整個打包起來也不一定能夠比得上。

與艾倫穿越過的諸多世界比起來，這個本源宇宙世界真正欠缺的，也就是時間的沉淀與在無盡時光之中所積累的底蘊了。

所以也不能怪遠坂凜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畢竟艾倫隨手拿出來的東西，在型月這邊都能算得上是神代遺寶，在大源魔力與神秘逐漸消退的現代世界，這幾乎都是絕無僅有的珍品。

吃完早餐之后，遠坂凜拿著餐巾擦了擦嘴，接著就和艾倫一起來到院子里，乘上了早已準備就緒的“特殊定制型”魔能飛行器。

“櫻，你在等等，姐姐馬上就來接你回家了！”

在經過了差不多兩天的試探與偵查之后，艾倫對于這個世界的力量層次也多少算是有了些了解，所以接下來的行動，他就可以表現得更加“放肆”一些了。

第四次圣杯戰爭開始之后的第三天，一頭身形修長健壯，外型高潔而又華麗，銀白色的鱗片覆蓋全身，閃耀著星與月的光輝，背負著一道神圣圓環與五只絢爛龍翼的純白之龍，從冬木市西邊的園藏山之中飛出，以極低的高度掠過了大半個冬木舊城區，朝著位于深山町住宅區的間桐家飛去。

這一頭神圣而又高貴的純白巨龍，讓魔術界隱藏已久神秘再次展現在了人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