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忽悠又見忽悠

雖然別稱為是偽君子，可岳不群對于華山的心，就連風清揚都比不上。

門派都快沒了，老頭子還在思過崖當自己的太上長老，絲毫不照顧一下后輩們。也不看老岳一個人為了華山真的都快做到鞠躬盡瘁了，打個比方，如果給老岳一門獨孤九劍，你認為老岳會選擇用又偷又搶的方式拿辟邪劍譜？

形勢都把人逼到絕路了，那么所有能看到的路就算歪門邪道，都叫做路。

葉初可以理解老岳，所以對于老岳這個人，葉初恨不起來，甚至感覺老岳有些可憐。

只是當葉初出現在嵩山腳下的時候，卻沒有遇到華山派的人，反而是遇到了一人一劍，看上去有些沉默的令狐沖。

之前被葉初剃成了禿子，又在京城呆了一段時間，如今看到恒山派的隊伍走過來，迎面看到的便是令狐沖那令人驚嘆的披肩短發。

不過令狐沖并沒有選擇將發型整理的好看一點，而是任由頭發披散，看到葉初又看到葉初身后的一群人，令狐沖停下腳步，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忍住，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

“令狐沖，你的狐朋狗友呢？”葉初想了想笑著問道，“當日我在恒山派看到了你不少朋友，今日怎么看不到他們。”

令狐沖搖了搖頭：“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恒山派畢竟是佛門清凈之地，就算他們有心改過自新，也不應該進入恒山派，畢竟恒山派皆是女子，那女有別，所以讓他們選擇去少林。”

“哦？”葉初有些好奇，“你把他們打發去少林，結果如何？”

令狐沖苦笑，而后看向葉初，似乎想要看清楚葉初眼底究竟是什么。

“無一人剃度皈依佛們，他們終究還是選擇走以前的路。”

“如今想來，我當日說的可對？”葉初說著一笑，“當初的我本來想給你來個無問令狐沖，教你做人。不過后來想想，教你做人你又不理解，最后反而落得我在你心中徹底變成大惡人。我沒有義務教你認識江湖，所以你最后怎么選擇，都由你自己來選，我只負責看熱鬧。”

“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你眾叛親離，舉目無親，孤苦無依，最后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消沉一輩子。”葉初的聲音帶著笑意，可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有些令人背后發涼。

“只是我沒想到你終究是令狐沖，不是江湖中的普通角色，破而后立，認識了這片江湖，現在的我，很期待你未來會是什么樣子。”

令狐沖聞言愣住了，在他心中，葉初似乎的確都是一直處處針對他。恒山派繼任大典的時候是這樣，在自己眼前逼死田伯光，在京城的時候也是這樣，在東方面前讓自己知難而退。新

可現在聽葉初的話，令狐沖突然感覺有些分不清了，這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葉初卻不管令狐沖什么想法，只是問道：“令狐沖，很開心這一次你又出現在恒山派眾人眼前。若是你此番回來孤身一人前來，我雖然會改變對你的印象，卻不會高看你幾分，如今看來，你并沒有忘記恒山派二位師太對你的囑托。人有信，便是犯過錯，也不會錯的太深。”

令狐沖聞言搖頭：“我只是想完成二位師太臨終前的囑托，不讓恒山分崩離析。”

“如此，今日上山可是為了五岳盟主之位？”葉初笑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只想勸師父放棄五岳大會，五岳大會的目的，不過是五岳劍派跟日月神教之間的恩怨罷了。如此大動干戈，只是平白搭上無數弟子的性命罷了。”

“你覺得可能嗎？”葉初問道，恕我按隨即看向東方，“東方，我講累了，五岳大會的事還是你講給他吧。”

東方聞言瞇起眼睛：“你確定要我講，對于五岳劍派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至少比這笨蛋清楚一些。”

東方聞言點頭：“令狐沖，你可知道五岳大會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至高無上的五岳盟主之位！”

“那你知道五岳盟主這個位置對于你師父意味著什么嗎？或者說，如果你師父成為五岳盟主，這個消息對于華山派意味著什么？”

令狐沖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苦笑道：“看來還是我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師父他對于五岳盟主的執念，恐怕是我完全無法想到的。”

“你錯了，岳不群此人雖然虛偽，可五岳盟主之位，卻是為了華山派的江湖地位而爭取。令狐沖，你可是忘了，在此之前，華山派面對嵩山派是有多低聲下氣！”

令狐沖聞言一怔，往日的回憶一時間沖上心頭，之前似乎有些不理解岳不群的做法，如今卻似乎理解了幾分。同一時間，令狐沖突然想起曾經的自己，放蕩不羈，似乎將一切都不放在心上，自己得到了自由，可對于師門了？

葉初滿意點頭，人都有無憂無慮的時期，這段時期叫做童年。但人一輩子不可能總是停留在童年，人終究會長大，長大也就意味著考慮的事更多。

人應該為自己而活，但是在追尋自我追求的同時，還是應當考慮身邊人的想法。

現在的令狐沖，葉初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分成長，所以葉初滿意一笑，頗有種吾家有兒終于被自己拉扯大的欣慰。

只是長大意味著不好忽悠了，令狐沖沉默片刻，隨即卻是認真看向葉初：“葉初，我能在嵩山腳下遇到你，說明你是為了五岳大會的事來的，你在等我。”

葉初驚訝抬起目光：“嗯哼？”

“你在等莪，又跟我說這么多話，葉初，你想讓我做什么？”

葉初臉上終于升起徹底開心的笑容：“令狐沖，你終于開始思考了！”

令狐沖哭笑不得，可隨即卻見葉初目光一凜。

“若你奪得五岳掌門之位，能否堅持俠義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