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葉初的安慰

很多人死的時候都是迷茫的，他們并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團，為什么開團，開團的時候誰先沖，隊友跟不跟。僅僅恩怨兩個字，便似乎能蒙蔽一切。

有人振臂一呼的時候跟著開團，需要自己開團的時候閃現嘲諷老仇恨，完事兒被人暗算設計最后茫然咽氣，或許只有彌留的片刻才能安心去回想自己這一生。

“我有幸遇見你，你也有幸遇見他們。”

小黃蓉抬起頭用迷茫的眼神注視著葉初，如同在注視一位久經風霜的長者。

其他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葉初的目光有些蕭索，語氣似是不由自主的唏噓，仿佛是回憶起了曾經的故事。

況且，對于葉初的故事，好奇的不止是阿碧與東方。陸小鳳直接掏出了瓜子，一群人嗑著瓜子停在原地休息，仿佛想聽聽葉初在回憶自己過去的時候能對黃蓉說什么。

葉初不知從哪里搬出一個小板凳，安靜坐在黃蓉面前，小黃蓉蹲在地上，臉上還有些沮喪與失落。

“葉初，我是不是很笨啊。”

小黃蓉忍不住問道：“邀月姐姐跟東方姐姐教我的武功，我明明已經記住招式了，可跟邀月姐姐還有東方姐姐切磋的時候，總是感覺要么腦袋不夠用，要么眼睛不夠用。”

葉初嘆了口氣，這姑娘和明顯沒把自己的忽悠聽進去。

“不是你笨，你也不看看你遇到的是什么人。我之前說我有幸遇到你，你也有幸遇到他們，他們這群人積攢了多年的江湖經驗，更重要的是跟人切磋交手的經驗。敗在他們手中的江湖高手多如狗，你現在連高手都算不上。”

“現在的她們甚至沒有跟你認真切磋，而是努力讓你去熟悉招式，甚至熟悉跟人動手時的心態。她們在將復雜的變成不簡單的，將不屬于你的變成適合你的。”

“葉初？”

面對小黃蓉的疑問，葉初微笑著將手落在黃蓉頭頂：“小黃蓉，你知道努力過后是什么嗎？”

“是蛻變？”小黃蓉問道。

葉初當即搖頭：“小黃蓉，有些事你只有努力過才知道真正的絕望長什么樣子。”

小黃蓉的表情僵在臉上，而負責嗑著瓜子看熱鬧的一群人則是面面相覷。

這他娘的語重心長，完事兒就這么安慰人？

這他娘的是叫安慰人！

看小黃蓉的樣子就知道，小姑娘都快哭了，葉初卻不以為意，而后認真道：“未來還有更絕望的呢，現在這點絕望算什么。小黃蓉，你要知道一件事，很多人在剛開始習武的時候便已進入了不惑之時。”

“不惑？之時？”

“不惑于自己在干什么，江湖是神魔戀，武學的秘密被一層一層打開。你就是這樣的人，我看著你，滿懷羨慕。”

“葉初，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背別人說的話。”黃蓉突然問道。

“這是一篇傳世經典，名為《后廚》，先不要打斷我，你只需要知道我羨慕你，羨慕你可以自由踏入江湖，學習一手操作，修煉一門武功。前輩們積攢的所有細節、經驗、預判、意識，全部拿出來給你享用，你現在身處的環境，是很多人做夢都無法擁有的。”

“葉初……”

“還有我之前說的，你現在才是什么實力，再看看對面坐著看熱鬧的那群人什么實力，你以為陸小鳳是個每天沒事干死咪咪看美人的二五仔？但他實際上實力跟邀月和東方差不多，你再看花滿樓，他現在短時間內應該還是一個瞎子，可一旦出手，實力也就比陸小鳳低那么一點。”

“這群人什么實力，你什么實力，你能在這群人手中撐下來已經是最大的成功了，莫非你還想著不但從這群人手底下撐下來，完事兒還打贏他們？”

黃蓉深吸一口去，葉初雖然云里霧里說了一堆，不過她有點懂了，這事兒急不來，而且指點自己的人太強，自己輸了也是應該。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了吧，這群人指點你，你根本沒有贏得可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學習，學習他們的經驗，學習他們的招式。然后一點一滴成長，將他們傳授你的東西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然后呢？”

“然后你就能在他們手底下撐更長的時間了啊！”

葉初回答的理所因當，然而很明顯這并不是黃蓉想要聽到的答案。

“我什么時候能跟邀月姐姐和憐星姐姐一樣？”黃蓉想了想問道。

“過個二十年三十年？”葉初小心翼翼說出了一個時間段，根據黃蓉這幾天的成長進度來看，要是沒有主角光環，想追上東方跟邀月的境界，無異于癡人說夢。

更何況，東方去了一趟大送飯，武道之心再一次升起。

“那我接下里怎么做？”

葉初認真道道：“挨打！”

小黃蓉的臉又黑成了一塊抹布，不過眼中的憤恨卻是徑直投向葉初。面色不好的原因有很多，安慰人的方式也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讓人忘記煩惱，同樣是黑著一張臉，別人打擊到跟別人氣成泡泡茶壺還是有區別的。

這就是葉初安慰人的方式，反正這姑娘也打不死自己。

“葉初，大家吃飽休息的差不對了，該趕路了。”

聲音傳來，葉初當即抬頭看向眾人聚眾看熱鬧的地方，出聲的東方，還是東方清楚，能救葉初于水深火熱。

“距離嵩山還有多遠？”葉初想了想問道。

這種事都是管家負責，不過葉初沒有管家，可隨行卻有一個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葉先生，明天早上就能到嵩山了，而且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明天，正是五岳大會召開的時間。”

海棠花兒說著一笑：“葉先生你還記得嗎，上次恒山派掌門繼任大典的時候，你也是掐著時間趕到，然后讓恒山派的繼任大典變成了笑話。”

“我不是故意的。”

葉初先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隨后轉身看向黃蓉：“小丫頭，明天要是有打架的機會，我們大家伙兒都沒有出手想法的時候，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