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態度 一瞬間就夠了

阿紫認真問了一句，回應她的則是葉初一臉笑容。

“這是你的事，若不是他，你也無需再星宿海吃那么多苦。”葉初認真道，“生而不養便是過，就算你下不了手，為師也要替你出了這口氣。”

“多謝師父！”阿紫說著深吸一口氣，“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能有爹娘啊什么的，從小便沒有，要是真有了爹娘，想想都覺得奇怪。還不如跟著師父闖蕩江湖，無憂無慮，我雖沒有爹娘，可我有師父，比其他人幸運多了。”

“那你如何決斷？”葉初問道，“若你不想留在這里，我們這便離開。”

此話一出，一旁的阮星竹當即焦急起來，二話不說來到阿紫面前，也不管方才被阿紫用內力擋在眼前，拉起阿紫的胳膊著急道：“阿紫，你不能走，我們母女剛剛重逢，你不能走。”

阿紫這一次終于沒有將阮星竹擋在眼前，任憑阮星竹拉著自己，可眼中的目光卻依舊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阮前輩。”

輕輕三個字，阮星竹聽起來卻只覺心中升起一股悲涼，自己的女兒就站在自己面前，明明已經清楚自己是她的年輕，可她依舊稱呼自己為阮前輩。

就算被自己拉著，阿紫依舊沒有承認自己是她的娘親。

不由得，阮星竹想起了葉初剛才說的話，母女相認，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共同的選擇。

阮星竹不又看向葉初，葉初既然將阿紫帶過來，目的便是讓阿紫自己選擇，若是阿紫選擇離開，自己真的有能力留住阿紫嗎？

“阮前輩，我剛才問前輩，女兒跟情郎前輩如今如何取舍，前輩猶豫了。雖然不想傷了前輩的心，可前輩方才的猶豫，證明前輩心里女兒的地位并不能與情郎相比。說什么母女重逢，最終還是要放女兒離開，說來的確有些可笑了。”

阿紫的聲音很輕，語氣中透露著幾分安慰，可這樣的安慰似乎更加扎心。阮星竹心如刀割，一邊是段正淳，一邊是自己剛剛見面的女兒，可女兒卻揚言毒死自己的父親。

猝不及防的選擇，是個人都會迷茫，可如果心中真有選擇，就算迷茫也只是一瞬，下一個瞬間，決斷便是口邊。

阿紫輕輕伸手將阮星竹的手拿開，而后退開兩步。

“阮前輩，阿紫并不知道這命牌是如何到我手上的，所以阿紫是否是您的女兒也無從證實。所以前輩無需如此，可能，阿紫并不是前輩的女兒。”

“不是的，不會的，阿紫，你聽娘跟你說，以前的事你不知道，你不要走好不好，就留在這小鏡湖，跟娘好好說說話，好不好。”

阿紫回頭：“師父，我們能留幾天嗎？”

“怎么突然想留在這里了。”葉初不解問道。

“我想看看那個人，總不能連恨誰都不知道吧。”阿紫笑道。

葉初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擦擦眼睛，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像個小孩子。”

“我本來就是小孩子。”阿紫嬌嗔這接過手帕，“謝謝師父體諒。”

“只是看看，不毒死他了？”葉初笑道。

阿紫搖頭：“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就算見了面也不過是陌生人，有沒有都沒關系，若是胡亂便堵死了，便違背了本門規矩。”

“那好，女兒揍老爹是大逆不道，但師父替徒弟出氣合情合理。”

“師父是答應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此事了結之后，為師再按照你的選擇決定帶你去哪兒。”

阿紫當即放心下來，同樣放心下來的還有阮星竹，不過阮星竹放心了阿紫這邊，可一想起葉初的話，心中卻又忍不住開始擔心段正淳。

眼前少年武功高深莫測，若是真的要替徒弟出氣，老段怕是真不夠他打的……

“放心，我跟段譽那小子算是朋友，下手不會太重。”

阮星竹這次不由得點頭，雖然依舊不放心，可就算葉初下死手，自己也攔不住。況且葉初就在這里，自己向通風報信也做不到。

“阿紫，我們先回去。”

阿紫點頭，可隨即卻又問道：“師父，若是沒有我的事，你是不是又要跟以前一樣搶別人屋子了。”

“必須詆毀為師的為人！”葉初當即板起臉說了一句。

“哼，詆毀這兩個字用的可真是好。”一直看戲的小黃蓉不由得發表銳評，“阿碧姐姐，阿紫怎么詆毀她師父的？”

“她把她師父做的事重新說了一遍。”阿碧認真道。

葉初：“？？？”

小黑子，這都要漏出雞腳？

阮星竹自然不知道眼前這幾個人是什么來路，不過不重要，阿紫既然答應留在這里，阮星竹便帶著一行人回到住處。

只是看到阮星竹在小鏡湖的住處，葉初卻是忍不住感慨，湖邊小筑，修建的跟富家別院一般。房屋裝飾錯落有致，相比起來，馬大元在信陽的家就是貧民窟，怪不得康敏心中會有那么多恨意。

阿紫被阮星竹拉去說話了，其他幾人則是在正堂休息，葉初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王語嫣性子澹，也不說什么。這可苦了小黃蓉，見其他人都不說話，想了想之后終究還是決定自己開口找個話題。

“葉初，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阿紫的父母是誰？”

“知道。”葉初沉聲道。

“那你之前找人揍段正淳，就是為了阿紫？”

“不是，當時沒有決定收阿紫為徒，所以揍老段只是給其他人找個理由，也給自己立個人設，免得是人是狗都來找我。當然了，對于這種生而不養的人，揍了就揍了，活該。”

“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很反感這種人一樣？”

“為什么不反感？”

“嗯？”

“我能說我也無父無母么？”

小黃蓉不說話了，沒想到葉初的身世竟然比自己還慘。

一瞬間，小黃蓉突然覺得自己心理平衡了。

“少爺，我們當真要住在這里嗎？”阿碧見小黃蓉終于不說話了，于是問了一句。

“暫時住在這里吧，等老段過來，揍完再說。”

阿碧捂住額頭，果然，葉初來這里的最主要原因還是為了揍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