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職根基被大量搶奪,這可是比殺了兩神還要讓兩神難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只是單純殺了祂們,即使磨滅了祂們的神器,但只要祂們的神名仍然被記得,淮河,淇水不干枯,祂們始終有能夠回歸的可能性,除非出現新的淮河,淇水之神。
而周鐵衣現在,就在取代祂們,成為新的淮河,淇水之神!
兩神立馬做出了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判斷,祂們主動磨滅在浩瀚無垠的天地意志之中,而隨著祂們的消散,周鐵衣竊取神權的行動頓時停止。
“真小氣!”
周鐵衣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只要再多給他幾十息,他就能夠完全獲得淮河,淇水神權,到時候重新凝聚神器,掌握兩河,配合平津渡,潘陽湖的水系權柄,一旦進軍洛河,那么他的神權就飛速膨脹,掌握三江一湖,貫通大夏三分之一的水系,足以有立下神道一品神庭的根基!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就算是現在也收獲滿滿,不僅可以自己慢慢順著殘留的權柄繼續煉化淮河,淇水,同時還獲得了一部分二品‘易玄機’的感悟,大量關于南北五朝時代的秘辛。
同時以后就算有人想要復活淮河,淇水二神,因為他現在是活著的淮河,淇水二神,即使不是完全狀態,但是力量也會先導引到自己這里,沒有自己的準許,復活幾乎不可能成功!
周鐵衣目光看向猿通,此時猿通的情況復雜無比,首先因為長時間融合天地地脈之力,封鎖這片龍穴,讓他背后的身軀與一根根地脈相連,而后他又用安民之法,借取了超越自身能力的天地意志,才能夠沖刷淮河,淇水二神的意志。
現在天地意志開始反噬他自身,讓他的心神也出現恍惚,重傷之下的自身再也控制不住道化的趨勢。
更為重要的是,淮河,淇水二神借龍脈化形而出,如今祂們被斬殺當場,相當于龍脈也被斬殺當場,再加上河水侵蝕地穴,誅神司定住地脈等狀況,如今這處龍穴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漏斗,只要猿通從合道狀態離開,那么平津渡就會從這里開始塌陷,整個平津渡的地勢將完全改變。
猿通一下子就想清楚了,自己即使僥幸停止道化,以后也不過拖著殘軀,茍活十幾年,還要面對眾多不懷好意勢力的窺視,倒不如就以此殘軀填了這龍穴,落下的功德,氣運也足夠庇佑大哥。
儒家道統和天地意志雙重侵蝕之下,猿通竟然沒有立刻從安民的狀態退出來,他的身軀反而越來越大,一點點充塞住整個地穴。
有猿通蘊含天地意志的力量導引,那狂暴的地脈不再四散奔逃,而是向著此地涌動,更多的地脈如同樹根,與猿通融合在一起,厚實的土壤形成堤岸,抵住河流奔涌。
猿通低頭,看向周鐵衣,“還請周侯告訴我兄長……”
還沒有等猿通說完一番煽情的話,周鐵衣就打斷道,“你是修儒道修傻了吧。”
他話音說完,用手一抽,從眼前已經隕落的神軀之中抽離出大量殘存的龍脈氣運,這氣運周鐵衣看了一眼,然后拋向猿通,喝道,“身本塵來還塵去,練得猿心似丹心。此時不悟,更待何時!”
他的聲音如洪鐘,激蕩起猿通求生的意志,猿通張開巨嘴,一口將眾多的龍脈氣運吞入腹中,周鐵衣眉心之中五色光華綻放,一尊大鼎兩耳三足,半虛半實,落入虛空。
猿通一躍進入大鼎之中,周鐵衣盤坐虛空,伸手一指,紅白交織的赤帝焰騰起,再一指,月華,地脈,水脈三力源源不斷灌入,爐火沸騰,與天地意志潮汐相合,虛空中一個個龍章接連不斷落入鼎中。
三十六個天然龍章勾勒成型,落在鼎中已經被煉化成為一尊頑石的猿通身上。
七十二般變化補地。
周鐵衣站起身來,衣袖一揮,“去去去,半甲子后再見。”
那頑石形如猿猴,從鼎中飛出,落在深邃幽暗,已經失去了龍脈的穴洞之中,有頑石填充,整個地脈開始導引過去,眼前這塊土地不僅沒有向下塌陷,反而一點點向外隆起。
此時外面的戰場之中,儒家,誅神司之人已經剿滅了剩下逃竄的蛟龍,神道關閉夢境入口,撤離平津渡,大霧消退,江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山石堆砌隆起,形成小山丘,忽然五色華光從地下破土而出,天空中五行祖炁聚集,形成祥云,從山丘上空向四周蔓延,近乎覆蓋了八分之一個平津渡,一時間仿佛這處天地意志都在欣喜。
下一刻,一只麒麟躍出,蹄子踏著五色云焰升空,它的背上坐著一英武青年,一手持長槍,一手提著一具奇特的三丈長半龍半人的尸體,其后八輪月相如同珍珠綴連而出,讓英武青年與明月相融,照耀整個平津渡。
“今夜斬神道惡龍于平津渡,煌煌大夏,吉!”
然后駕著月相,穿行于半云半山之間,一路行七百里,朗照的月光穿行于山河之間,無數人從夢中驚醒,抬頭看天的第一眼,就看到乘坐麒麟,推著月相前行,橫跨山河的青年,五行祖炁形成罡風,披霞數里。
今朝一入真罡境,麒麟夜行天下知!
幾百里之外,墨家巨子田父取下眼鏡,疲憊地用手指捏了捏鼻翼,他維持兼愛的極限是一盞茶,周鐵衣如果是這樣回來,雖然速度慢了一點,但還在這一盞茶的時間內。
巨大的月相回歸墨城,公輸霆先抱怨一聲,“你為什么不通過夢境回歸,那樣更快一點。”
周鐵衣道,“我怕神道在夢境之中再設埋伏。”
“是嗎?”
公輸霆半是疑惑地看向周鐵衣,雖然周鐵衣說的話有道理,但也只有一半,因為現在周鐵衣通行夢境,有眾多一品看著,神道出手的概率極小。
“嗯。”
周鐵衣認真點頭。
田父抬手,他倒是不在意這個問題,他更好奇的是今天這場戰斗之中眾多疑點,特別是當時封鎖江面的大霧,能夠和周鐵衣駕馭的明月之光抗衡,江下面究竟隱藏了什么?
“江下面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周鐵衣聽到田父的問題,心中已經編好了理由,用嘆息的語氣說道,“巨子,這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