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立于污穢之中的璀璨圣樹

看著這陰暗狹隘的下水道系統。

莫恩不由得想到，我好像總是在下水道里鉆來鉆去呢

恐怕這邊的整個歷史中都沒有我這樣的王者吧？

希望以后被人發現這一點時，不會給我加一個下水道之王的名頭.

‘啊。這位先生，請問您有興趣加入我們的教會嗎？’

‘我們信奉的無上者，經常行走于各地的下水道之中，所以在城市旅居的您一定能得到他的庇佑。’

不好了，光是想了一下，就忍不住發散了思維。

“知道我為什么救你嗎？”

莫恩的思維到處發散時，前面的女人終于重新向他搭了話。

同時，莫恩也聽到了一些細瑣的聲音。

順著聲色向前看去。

莫恩注意到女人已經摘下了兜帽。

但讓莫恩有點驚訝的是，她只有一只耳朵穿過了自己的頭發。

“你的耳朵？”

“被人剪掉了。”

“抱歉。”

“沒關系，因為我乘機殺了他。”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救你嗎？”

女人再度說出了這句話，莫恩對此試探性的說道：

“因為道格先生告訴了你我是個好人？”

“是因為道格告訴我你很有錢！”

好現實的回答。

“我的確很有錢，可我的那張卡已經被他們拿走了。”

“你是王朝貴族，就算這樣，只要把你送出去，你自然能拿到自己的財富。怎么，你不會說你會對救命的恩情都不管不顧吧？”

跟在女人身后的莫恩想了一下后，用著一種命運弄人的語氣道：

“我其實不是王朝貴族，我只是去過卡扎督姆，并在哪兒住了一段時間。給道格先生這么說，只是因為這樣才能最可能的保證我的安全。”

“畢竟，我的確身懷巨款。”

莫恩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還對自己撒謊。

所以女人第一次訝然的轉過了頭：

“你不是王朝的神選之民，甚至你都不是貴族，就這樣，你還想要去買下她？”

莫恩攤開手道：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位可憐的女士步入惡龍的巢穴吧？”

女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那你還有錢嗎？”

莫恩遺憾的說道：

“沒有了，我的那張卡是不記名賬戶，安全便捷的同時，也沒辦法補辦。”

各大商會承認不記名賬戶的原因便在于此點。

這可是重要的財富來源。

“所以，我能自己離開了嗎？”

女人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莫恩：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你一個人出去還能活？馬爾侯爵大人他們都敢下手。”

“您說的似乎很有道理。那您有什么建議給我這個可憐人嗎？”

女人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臉。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既沒有找到那個安全屋，也沒有找到新的經濟來源。

營地里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現在上面的人肯定在到處找我們，你這家伙，算了，你和我來吧，風聲過了后，我會把你送出彌林。”

莫恩笑道：

“你愿意救我果然是因為我是個好人，以及你有一顆善良的心。”

女人那符合精靈身姿的嬌美容顏不由得露出十分的無奈和無語。

“你這家伙.”

莫恩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轉而認真的對著女人說了一句：

“這很難得，女士，特別是在您這樣的處境下。”

“這毫無意義。”

女人留下了這句話后便是默默朝著前方走去。

莫恩自然跟了上去。

“你的意思是帶我去你們住的地方，不擔心我出去后亂嚼舌根嗎？”

“你大可以試試。”

女人對此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莫恩不太理解她的依仗和底氣，但想來這應該有著她的道理。

而且，看那座城堡的樣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就說明這個女人一直在和鐵皮商會作對。

以至于他們不得不將總部修成城堡。

可這樣一來就有個很大的問題了。

這個女人雖然不像是序列五，但也不像是半神。

可就算她真的是個半神，在背靠鋼心教會的鐵皮商會面前。

半神都翻不起風浪。

如此一來，她為什么能夠在彌林和對方周旋這么多年？

這么想下來的話。

莫恩抬頭對著她說道：

“有個同情你們遭遇的偉大者庇佑著你們，并且，祂的力量應該就作用在你們的營地吧？”

這句話才是出口，莫恩就被女人一把頂在了墻上，握在她手心的冰刃已經抵在了莫恩的脖子上：

“為什么你會知道這個？”

莫恩笑笑道：

“靠著我看到的線索，不然的話，你怎么可能活到現在？你可不是在對付一個大型商會，你是在招惹一個教會。”

認真盯著莫恩雙眼的女人終于是松開了莫恩：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你這么有錢了。”

鋒利的冰刃被她隨手扔進了旁邊的水溝之中。

很平常的一幕，但莫恩卻看出了問題：

“你只能使用，但不能掌控，你的序列出了問題？”

女人的身子再度陷入了停頓。

片刻后，她才是恢復過來的繼續朝前走去：

“你真的很聰明，但你為什么不知道真正的聰明人知道把話藏在心里？”

“因為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而且，我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你和你的同伴們。女士。”

女人搖搖頭笑道：

“怎么幫？你現在沒錢，也沒有權勢。甚至我還得想辦法把你送出彌林。你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個會分飯吃的累贅。”

好不留情啊。

莫恩無奈中帶著無比的莊重道：

“女士，請你相信，我很快就會知道應該怎么幫助你們了。”

莫恩到現在都不太清楚擁有著精靈外貌但卻和人類無二的她們，究竟應該分算在那邊。

只有確定了她們真正的歸屬。

莫恩才能知道該以什么身份站在她們身邊。

是以人，還是以精靈。

或者更進一步的說，那就是該是圖拉真·維斯特洛來管這件事，還是埃睿尼安·吉爾加拉德。

她們是被人類和精靈都拋棄了的存在。

想要幫助和拯救她們的話，就不是簡單的解救，而是要讓她們重新被自己的族群接納。

而且莫恩知道如果自己沒有想錯的話，這個錯誤可能源自自己的善意

女人沒有在理會莫恩的意思。

但莫恩的聲音還在繼續：

“有一件事，我想要問問你，那就是你多大了？”

女人被這個問題弄的微微頓足。

顯然只要還是一個女性就很在意這個問題。

雖然莫恩至今都沒有搞懂永生都存在的超凡世界在意年齡真的有意義嗎。

“我沒有告訴你的義務。”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否已經活過了千年？”

女人匪夷所思的看向莫恩道：

“怎么可能？我才兩百，不，沒什么，忘了你聽到的話。”

才兩百多歲嗎？

顯然不是人類該有的壽命，但作為中序列超凡者的話，就算是個奇怪的超凡者，也只是正常的年齡。

“不用在意，女士，對精靈來說兩百歲都還沒有成年。”

對于莫恩的話，女人第一次露出了落寞的神色道：

“我不是精靈，我們也不是精靈。”

莫恩繞有深意的問道：

“是不被承認，還是的確如此？”

“都有。”

之后兩個人之間就再沒有任何對話了。

他們就這么默默的行走在下水道之中。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莫恩便是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巨大水聲。

那是水流從高空落下的聲響。

前面是出水口？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變清了。

不是那種循序漸進的清澈，而是在某個分界線上突然就從骯臟污穢的臭水變成了清澈見底的甘泉。

莫恩見過這樣的奇跡，但是怎么可能出現在這兒？

帶著一種不敢置信，莫恩快步穿過了女人，先一步的走過了拐角。

然后在巨大的下水道出水口中，莫恩看到了一棵通體宛如黃金的小樹靜靜的生長在出水口中央懸浮的高臺之上。

甘泉的奇跡毫無疑問的來自于她的輝光。

莫恩見證過這樣的奇跡，當褻瀆之龍用自己的膿血和怨毒詛咒了整個世界的河流時。

是圣樹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褻瀆和污染。

但是，為什么會在這兒？

即使是在那個時候，圣樹也一直依舊屹立在羅絲蘿瑞安之森。

“那是圣樹？”

“對，那是圣樹，唯一給予我們憐憫的神祗。”

站在了莫恩身邊的女人恭敬的朝著那株金黃小樹跪下。

她曾經向著整個世界的神明祈禱，可唯一回應了她的只有一直沉默的圣樹。

在金色圣樹的旁邊是幾間簡陋但卻溫馨的茅屋。

居住在此間的被拋棄者們，時常都會依偎在圣樹的腳下為其獻上自己的祈禱和崇敬。

可在現在，她們都是驚訝的發現，以往一直都只是金色枝干的圣樹，在今天居然奇跡般的開滿了枝葉。

那光柔和無比。

當王者真正回到了自己身邊時。

金色的圣樹也展現了自己的奇跡。

在相對無言中，莫恩單手撫胸，面朝圣樹，微微躬身。

毫無疑問了，她們的處境源自自己。

在當年，這是純粹的善意，可到了如今，這便是難以想象的可怕否定。

圣樹的出現，便是為了代替自己來挽回這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