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艾爾莎的離別

在梅林的辦公室中，這位S.D.O.L.D.的總指揮官正站在窗前，眺望著下方被押解出飛機機艙的激進派囚徒們，他手里有一份初步整理的任務報告，到目前為止，整個抓捕行動共計捕獲了4500多名激進派變種人。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變種人兄弟會的外圍力量，有一小部分屬于那個組織的骨干力量。

這些被收押的囚徒中的大部分，都是萬磁王的危險思想的追隨者，其中很多人策劃并且參與過不止一次針對人類社會的干擾活動。

這批人的被捕，代表著變種人兄弟會這個危險的組織，在明面上的組織架構被徹底擊潰。

但事情還沒結束呢，這件事并不是簡單的抓人就能結束的。

這場行動并不算完美落幕，因為這伙激進暴徒中最聰明最狡猾的那一小撮人，在萬磁王消失之后，就察覺到了危險，提前躲到了陰影中，并且還在打著兄弟會的旗號繼續號召不明真相的變種人和人類對抗。

“組織的潰退，會讓剩下那些意志不堅定的激進派倒向溫和派，還有一部分不想惹麻煩的家伙會被迫維持中立，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放棄。”

站在窗前的梅林收回目光，他回過頭，將手中的任務報告扔在桌子上，然后對眼前的，自己麾下已經勞累了三天的的指揮官們說到：

“變種人復雜的社會形態決定了他們中總會誕生像萬磁王這樣的極端者，萬磁王甚至不是第一個，他只是最危險的那個。在這些現代游牧民們真正找準自己在世界中的定位之前，他們所謂的’反抗’是不會停下的。”

他把玩著手里的金色懷表，對眼前的特工們說：：

“這次抓捕行動只是開始，只是我們打擊激進派自然力量的任務的一環，而在官方將溫和派首領查爾斯教授推向前臺的過程中，我們還需要不斷的打擊那些還在活動的變種人激進者們。”

“這任務并不簡單。”

梅林輕聲說：

“我們只是剛剛做完了這任務里最簡單的一部分。我希望你們知道的是，在最大的激進組織被擊潰之后，那些僥幸躲過了這一場突襲的極端主義者只會活動的更小心，他們會轉入地下，會試圖成為陰影中徘徊的幽靈，他們會變得更狡詐，更殘忍，我們雙方的沖突變得更危險。”

“但，我覺得這是件好事。”

梅林攤開雙手，對眼前的指揮官們說：

“畢竟，陰影地帶，可是我們的地盤。我不覺得在這個戰場上的斗爭，我們會被一群滿腦子都是極端思想的幼稚暴徒們擊敗，你們說呢？”

梅琳達和莎倫點了點頭，她們很同意梅林的說法，而72小時沒睡過覺的科爾森摘下眼鏡，他一邊揉著眼眶，一邊帶著擔憂的說：

“長官，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們還是得防備那些逃走的激進派，在最近一段時間里發動報復行動。”

“變種人兄弟會有這種報復的傳統，盡管失去了組織會讓那些極端主義的瘋子失去很多助力，但獨狼式的襲擊會更難以防備。”

科爾森活動著手指，他對梅林和其他同伴說：

“那些變種人有各種各樣的能力，他們甚至不需要槍，不需要炸彈，自己就是武器。這讓人防不勝防，一旦有無辜者受傷，那么輿論的壓力只需要被稍稍引導，就又會轉移到我們身上。”

“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們會指責我們挑起了戰爭。”

“民眾們其實并不怎么關心真相，他們一直都很盲目，尤其是現在這個時代，他們真的什么都信...只需要幾張偽造的照片，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就像是一直在試圖滲透北美的十戒幫做的那樣...他們很擅長顛倒是非。”

科爾森的問題讓其他特工們都沉默了下來。

從科爾森提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眼下的局勢，確實顯得不容樂觀。

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有人不喜歡變種人，但也有人會支持他們追尋自己存在的權力，雖然官方已經開始著手從更高的層面解決變種人的問題，但這需要時間。

而在問題真正解決之前，一段時間的陣痛期還是必要的。

“科爾森的擔憂是有道理的的，長官，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勢力，試圖抓住這個機會，刻意挑起變種人和平民之間的矛盾呢？”

莎倫說道：

“只需要一個被蠱惑的傻蛋變種人，一句口號，甚至是一顆被引爆的炸彈，很可能就會讓兩者的矛盾再次變得尖銳。”

梅林點了點頭，科爾森和莎倫的的擔憂是正確的。

變種人問題放在人類社會的框架里，會牽扯到人權、種族歧視、民主權力等等一系列非常敏感的問題，而一旦那些流竄的變種人暴徒們腦筋稍稍靈活一點，那么幾顆藏在人群中的炸彈，就會徹底引爆這個大麻煩。

“當你感覺問題越來越棘手的時候，就意味著問題已經進入了解決的階段。”

梅林似乎并不在意這個問題，他看著手里的懷表，他說：

“形勢確實挺嚴峻，但這到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意味深長的說：

“不只是他們會操縱輿論，特工們。一旦萬磁王的追隨者丟掉了爭取自由的大旗，開始沉浸于策劃危險的恐怖行動，那就代表著他們會真正成為全民公敵。”

“關于這種社會問題的思維引導，弗瑞局長比我們更擅長，我相信，只要那些精神分裂一樣的輿論敢跳出來試圖攪渾水，那么弗瑞會讓他們好好長個記性的，只要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們不再束手束腳...”

“到那時候，我不相信，神盾局會連一群思想幼稚的游兵散勇都解決不了。”

“再說了，這些其實都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問題，科爾森，還有莎倫。”

梅林敲了敲桌子，他慢條斯理的說：

“如果溫和派變種人連這么點事情都解決不了，我就不認為我們大力扶持他們上位是正確的選擇。給查爾斯教授一點信心，我相信他在這一方面早有準備。”

“好了，讓我們再來談談關于S.D.O.L.D.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

梅林輕咳了一聲，他翻開桌子上的文件，對下屬們說到：

“三叉戟總部已經批準了我們在部門內部成立“變種人事務監測管理小組”的申請，這個小組的代號為“X”，用于專門負責任何和變種人有關的事宜。”

“芭比和崔普，以及你們的小隊，會被調入這個小組里，至于指揮官…”

梅林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三大將，最后發現不管是科爾森，還是莎倫，身上都有其他的工作，唯一閑一些的梅琳達，還在神盾學院擔任著格斗課程的長期導師。

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人手的匱乏，最終，他只能說：

“暫時由我兼任吧。”

“接下來幾個月里，崔普和芭比的兩支小隊和X戰要繼續抓捕那些流竄的變種人兄弟會的死硬份子，費城，亞特蘭大和邁阿密的三個分部配合他們的行動。”

梅林語氣冰冷的說：

“你們這一段時間的工作重心朝著變種人這邊轉移，我需要你們不斷的維持高壓的態勢，將每一個敢露頭的家伙都抓起來，直到他們不敢再大張旗鼓的行動為止！”

“長官，還有那些隱藏的家伙，我們該怎么找到他們？”

梅林的助理，芭比特工皺著眉頭問道：

“如果還要兼顧情報工作，那么我們的人手就有些不足了。”

“不，我們只負責抓捕。除了神盾局本身的消息來源之外，我們還有特殊的消息收集渠道。”

梅林剛說完話，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發出了一聲輕響，代表著短信到來。

梅林拿起手機，就看到了一份寫滿了名字和地址，以及各種變種人特征的名單。

在短信名單最下方，有個尖銳利刃交錯組成的箭矢圖標。

這是刺客聯盟的標志，而這份名單，是遠在歐洲，正在重整旗鼓的塔利亞女士，為梅林送來的“禮物”。

“284名激進派變種人的信息，名字，特征，地址，甚至連過往經歷和家庭關系都有。”

梅林對下屬們揮了揮手機，他語氣輕松的說：

“這就是你們下個周的工作內容。”

“按圖索驥，我相信，這應該不難吧？”

忙于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之間，梅林在‘幽靈’基地就已經待了快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里，每天都有被抓到的暴徒送到這里，然后被執行監禁和審查程序，那些參與過犯罪行為，罪大惡極的家伙們的信息已經被整理了出來，他們會在1個月之后，被送上特殊法庭進行審判。

那是由世界安全理事會，北美政府以及溫和派變種人三方共同組成的變種人執法機構，相當于一個變向的“陪審團”。

這個變種人法庭的成立，也代表著以往被排除在社會秩序之外的變種人群體，在法理上重新回到了人類社會的范疇中。

查爾斯教授非常支持這個法庭的成立，他在其中擔任變種人問題顧問，那個老好人非常積極的參與到審判程序的討論中，他很傾向于在法律層面上，給自己的族群套上一層規則的枷鎖。

他是個真正的聰明人。

教授很清楚，這些看似和自由截然相反的枷鎖，這些法理上的規則，對于變種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壞事。

這是一個框架，只有進入了這個框架里，變種人才能實現真正值得被擁護的自由。

就如梅林之前對瑞雯說的。

在“人類”這個大框架里，什么問題都是內部問題，都可以通過互相接觸和談判讓步解決。

一旦脫離了“人類”這個大框架，內部矛盾就會轉化為外部對立...當變種人魯莽的將自己和人類社會切割開之后，他們想要追逐的自由，只會被這個世界的所有政體視為最大的威脅。

到那個時候，變種人就真的是舉世皆敵了。

梅林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直到另一件事的到來，讓他暫時從變種人的事務中脫離。

“東西都帶好了嗎？”

在地獄廚房，午夜時分，血之屋的客廳中，梅林對正在收拾包裹的艾爾莎說：

“想好要去哪里了嗎？”

“我也許去找我父親。”

艾爾莎將棕色的背包整理好，她站起身，回頭看著血之屋窗外的夜色，她說：

“但也有可能會四處走走，畢竟，父親不讓我參與德古拉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

“嗯。”

梅林點了點頭，今夜的他顯得有些沉默，似乎有些話憋在心里，想說，但又不能說。

他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入了艾爾莎手里。

“拿著這個。”

他說眼前的姑娘說：

“我不在的情況下，它能保護你。”

艾爾莎看著手里的藍色鋼鐵方塊，她有些驚訝的說：

“這不是你的那把武器嗎？我記得，你告訴過我，它被鎖定了。”

“蘇睿幫我解開了身份鎖定。”

梅林對艾爾莎說：

“你把手指放在它表面，維持10秒，它就會重新鎖定使用者身份。”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梅林。”

艾爾莎拿著那稍顯沉重的武器，她盯著梅林，語氣輕松的說：

“為什么你不能直接說呢？總要這么別別扭扭的。”

看著艾爾莎那雙綠色的眼睛，梅林稍稍偏過頭，幾秒鐘之后，他用微弱的聲音說：

“能留下來嗎？”

“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艾爾莎雙眼帶笑的看著梅林，她就像是在故意挑逗他一樣，她問到：

“我想聽實話。”

“嗯。”

梅林點了點頭，他輕聲說：

“我已經習慣了你在身邊，生活缺一塊，會感覺到不適應。”

“不。”

艾爾莎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梅林，她在梅林臉頰上吻了吻，在他耳邊說：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梅林...不過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就像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但你總是不主動。”

“走吧，我們去喝杯酒...”

“去我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