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戰后博弈

旁邊的枕頭上還殘留著一絲溫暖的氣息，但艾爾莎已經不見了蹤影，窗外有暴雨砸落地面的聲音，在這個季節，這種瓢潑大雨可不常見。

說起來，最近這幾天降溫挺嚴重，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樣子。

梅林穿好衣服，在陽臺處看了看雨幕下還顯得很黑暗的街區，他很快走下二樓，在于客廳相連的廚房中，穿著睡衣的血石小姐正在忙碌著，簡單的早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梅林走上前，從背后抱住了艾爾莎，他在艾爾莎耳邊說：

“今天怎么起來的這么早？”

“你的生物鐘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艾爾莎輕聲說：

“我得給你準備早餐，總不能每天都讓你做這些事吧？”

“我已經習慣了。”

梅林說：

“兩個丫頭又不在，你也許可以去再睡一會，我來接手剩下的工作吧。”

“我一會還要回家去看看。”

艾爾莎將頭靠在梅林脖子邊，她說：

“也不知道老爸老媽在家里怎么樣，他遭受了那樣糟糕的事情，他一定很難受，除了陪你之外，我也得抽時間去陪陪他。”

“去吧，姑娘。”

梅林在艾爾莎臉頰上吻了吻，他說：

“我們又不是小孩子，非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你可以回家待幾天，不用擔心我，我這幾天也會很忙。”

“硫磺港的事情嗎？”

艾爾莎低聲問到，然后將煎好的雞蛋放入盤子里，按照梅林的口味，撒上了一些胡椒粉，又把烤好的面包取出來，切好香腸，最后又倒了幾杯酸奶，給弗蘭克和咕咕切好肉。

梅林坐在一邊的餐桌上，看著血石小姐忙碌著，他回答說：

“是的，硫磺港，那些異類，德古拉的事情結束只是代表著新的工作開始。要讓一座200多萬人生活的城市快速恢復秩序，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而要讓它們融入s.d.o.l.d.為異類打造的體系里，更是需要時間。”

梅林端起酸奶，他說：

“和幽靈基地那邊一樣，這也是一件需要長期投入的工作。”

“所以說，你以后要在紐約和堪薩斯兩邊跑了？”

艾爾莎用勺子攪動自己的水果沙拉，她盯著梅林，那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她說：

“這樣不會很累嗎？”

“偶爾確實會讓人有些疲憊。”

梅林切開三明治，將一小塊放入嘴里，他一邊咀嚼，一邊說：

“但當你意識到你在推進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當你意識到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帶來改變的時候，疲憊就成為了一種可選項，這就是工作的意義。”

“嗯。”

他點了點頭，對艾爾莎聳了聳肩，他說：

“以上的話都是弗瑞說的，我自己的實際想法是，如果是做正確的事情，那么就得全心投入。”

“當然，我也很懂得自我調節。”

梅林聳了聳肩，他說：

“比如在我休假的時候，我是不會去關注這些事情的。說起來，我打算在硫磺港的事情結束之后，休掉年假，我們可以去歐洲，新西蘭或者馬爾代夫，我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終于開竅了，梅林。”

血石小姐笑瞇瞇的說：

“終于變得浪漫了一些，值得表揚，繼續努力。至于旅行，先等你忙完手頭的事情吧。我也在神盾局工作過，我知道弗瑞那個人有多難搞，想讓他滿意可不容易。”

“對，他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刺猬。”

梅林吃完了最后一塊面包，他說：

“哪怕你和他關系再好，在某些事情上如果不注意，還是會被那家伙尖銳的脾氣刺傷，但沒關系，和他想出了這么多年，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應付他了。”

說完，他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然后對艾爾莎說：

“現在才6點20分...也許我們可以去睡一會，一起去？”

“你確定不會打擾你今天的工作嗎？”

艾爾莎站起身，看著梅林，后者聳了聳肩，他說：

“我一向精力充沛。”

“那...好吧。”

艾爾莎對梅林勾了勾手指，然后兩人手牽手走上了二樓，趴在自己狗窩里的弗蘭克一邊咬著昨晚吃剩的骨頭，一邊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眼前那對狗男女。

它低聲說：

“我都記下來了，梅林...”

“盡情享樂吧，嘿嘿，等到卡羅爾女主人回來，有你好看的！”

“今天很冷啊。”

在硫磺港，被神盾局控制的街區中，科爾森端著一杯熱咖啡，站在臨時指揮部的窗戶邊，看著被雨幕覆蓋的城市，硫磺港的天氣和外界的天氣維持著一致，這是通過城市上方特殊的魔法結界做到的，這能讓城市里的異類們感覺到更舒適，就好像是它們真正生活在地表，而非地下一樣。

科爾森特工啜飲了一口熱飲，然后對身后的同事說：

“我今天都加了件衣服。”

“你是個獵魔人，科爾森。”

坐在桌子上，在鍵盤上敲打著數據的莎倫推了推茶色的墨鏡，她說：

“溫度的變化對你而言的影響已經很小了，我很懷疑，你最近是不是縱欲過度，導致身體虛弱...我聽說，你和一個姑娘同居了？”

“對，那姑娘叫奧黛麗，是個音樂家。”

坐在莎倫對面的梅琳達立刻接話道：

“我們的科爾森第一眼看到那姑娘就被她迷住了，有那么一段時間，他只要一下班，就會跑去奧黛麗演出的酒吧，一直待到午夜才回家。”

“你也知道，菲爾和我們的長官一樣，屬于那種感情內斂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追求到那位有很多追求者的姑娘的。”

聽到梅琳達的話，莎倫停下了敲打數據的動作，她用手撐著下巴，她說：

“嗯，沒準是用了特殊的辦法？科爾森很擅長法印，亞克西法印他也用的很嫻熟，普通人可抵擋不住那種精神誘導。”

“嘿！”

眼看著同事越說越離譜，科爾森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他一臉不滿的說：

“別這么帶著惡意的揣測我，還有，別當著我的面討論我的私生活，你們一天是閑的沒事做了嗎？”

“哈，我就喜歡看他很生氣卻又沒辦法把我們怎么樣的樣子。”

梅琳達滿臉笑容的對莎倫說：

“這很好玩，對不對？”

“不，這一點都不好玩。梅琳達，正經一點，現在是工作時間。”

莎倫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然后又開始認真的輸入數據，這種突如其來的正經讓梅琳達楞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回過頭，就看到梅林正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背后。

“我聽說你很閑，梅琳達特工。”

梅林伸手摸了摸左手小拇指上的黑色戒指，他對梅琳達說：

“正好我最近要在紐約處理硫磺港的事務，幽靈基地那邊缺少一個主官，你收拾一下東西，去那邊和芭比以及崔普搭檔吧，在我回去之前，要維持好基地的秩序。”

“呃，好吧。”

梅琳達瞪了一眼偷笑的莎倫和科爾森，她站起身，對梅林說：

“長官，我要請2天假，陪我丈夫去歐洲參加一場心理學交流會，順便回家看看我父母，在假期結束后，我會直接前往幽靈基地，以及，亞特蘭大的分部，要交給誰管理？”

“你兼任吧。”

梅林說：

“亞特蘭大附近風平浪靜，短期內應該沒有大事件發生的可能。”

說完，梅林扭頭看向科爾森，他說：

“城市里情況怎么樣？”

“不怎么樣，長官。”

談到了工作，科爾森很快進入了狀態，他從桌子上拿起幾分整理好的表格，遞給了梅林，他說：

“這是我們的特工連夜整理出的硫磺港現狀報告，在昨天我們對德古拉的清除行動，以及后續的長牙之夜中，這座城市最少損失了9萬人，由于吸血魔和鮮血幻象的襲擊是在城市各個角落同時發生的，所以這座城市的居民目前還處于一種極度驚慌的狀態。”

“它們要么躲在家里，拒絕和外界交流，要么就團聚在它們各自種族的小團體中，固守著一條或者幾條街，拒絕和我們對話。”

“不過好消息是，由于在長牙之夜事件中，我們庇護了很多處于危險中的異類，因此在我們控制的街區，情況要好得多。”

科爾森看了一眼梅林的表情，他說：

“還有件事...在昨天混亂的情況里，硫磺港中幾大勢力的首領和指揮層都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刺殺，我懷疑有我們未曾發現的勢力也加入了昨天的戰爭里，他們試圖攪混水，來讓硫磺港的秩序變得混亂，而且他們做到了。”

“在突然失去了首領之后，大礦洞的矮人們，半位面區的野法師以及壟斷硫磺港商業的精靈們，都出現了內部的混亂，現在這座城市里山頭林立，僅僅是一夜的時間，我們的特工和至高家族的密探們就觀測到了最少27起火并事件。”

“嗯。”

梅林點了點頭，他說：

“這是好事，最少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它們內部不再鐵板一片，這就給了我們插手的機會。”

他將手里的文件還給科爾森，他對科爾森和莎倫說：

“盡快在我們控制的街區開設收容和治療地，如果可以的話，讓后勤醫療部和我們聯動，在硫磺港開設一家現代化的醫院，戰爭之后的人們需要生理和心理雙方面的撫慰，我們也需要表達出自己的善意。”

“另外，調集一批食品和日用品進入硫磺港，現在被我們控制的街區中分出去，或者以買賣的形式低價賣給異類們，再聯系一下紐約城區的異類保留區的治安官們，看看它們有沒有援助硫磺港的打算，這座城市的混亂估計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我不希望看到這座城市的經濟體系最先崩潰。”

梅林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他又看向莎倫，他說：

“我的邀請函發出去了嗎？有幾個勢力回應了我們？”

“在昨天晚上就發出去了，長官。”

莎倫回答說：

“到目前為止，妖精商會第一個給出了回信，然后是野法師們，魔怪勢力是最后送來回信的，那些礦坑里的矮人就如傳說中一樣頑固，它們把我們的信使從大溶洞深處趕了出來，但沒有傷害他。”

“我聽說，矮人們內部也有分歧。”

莎倫詳細的為梅林解釋到：

“三個氏族意見并不一致，而且它們的首領和長老都在戰爭中被神秘勢力刺殺了，現在它們內部也很混亂，有兩個氏族想要保住自己的礦洞，但它們顯然還在觀望。”

“那就先不管它們了，先和其他代表們談一談。”

梅林看了看時間，他說：

“30分鐘之后，我在鮮血街等他們，另外，邀請魔法國會的代表過來，我要先和他談一談。”

幾分鐘之后，在指揮部的一間稍顯狹小的會客廳里，梅林見到了魔法國會的代表，不出意外，是他的老熟人。

“又是你們兩個。”

梅林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高階傲羅，他對眼前的人說：

“坐吧，埃辛努斯還有烏鴉...不要板著臉，讓我們好好談一談。”

“你知不知道，梅林。”

總是笑瞇瞇的埃辛努斯此時的表情不好看，他坐在沙發上，對梅林說：

“你對魔法國會的威脅引來了很多議員的不滿，有些激進的家伙甚至要取消你的會員資格，把你列入北美魔法界的黑名單里。”

“我不知道，以及，我的朋友，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蠢貨的狂吠嗎？”

梅林揮了揮手指，兩杯剛泡好的熱茶輕飄飄的落在了埃辛努斯和烏鴉眼前的桌子上，梅林翹著腿，十指交錯著放在腹部，他對傲羅說：

“他們和德古拉達成了愚蠢的協議，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被列入神盾局的黑名單里。而且我確實這么做了，那些激進派的家伙最好小心一點，別被我再抓住把柄，神盾局的禁魔監獄里，可是還有很多床位的。”

“梅林！”

一向冷漠的烏鴉這一刻也開口說道：

“何必呢？我們沒必要這么對立的，我們是聯盟，一直是朋友。”

“是你們先拋棄我們的。”

梅林輕聲說：

“相信我，烏鴉，我沒有報復你們已經說明我心存善意了。信任一旦被背叛，就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彌合，而且彼此的關系，已經不可能再回到當初了。”

“好了，今天我們不討論這些事情，現在，讓我們來說一說更有意義的事情吧。”

梅林端起茶杯，對眼前的兩位代表說：

“未來的硫磺港...你們，打算要哪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