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意外的請求

他們在來之前，就和塞繆爾大巫師面談過，大巫師也暗示過他們，在戰后的硫磺港必然會迎來一波勢力的大洗牌，神盾局入主那座一直封閉的異類城市已經是定局了。

沒人能阻止他們，也沒人敢阻止他們。

十幾顆落在城市邊緣的戰術導彈向異類宣布了神盾局擁有的力量，而現在還停泊在外海的艦隊更是時刻處于待命狀態，只要梅林一聲令下，如暴雨一樣的重火力，就會將那些反抗者從硫磺港里徹底抹掉。

那里不是人類的社會，就算梅林殺光了城市里的每一個異類，也不會有媒體跳出來指責他。

有官方力量支持的他，完全可以放手大干，而一團散沙，根本談不上團結的異類們除了引頸就戮之外，對此根本毫無辦法。

除非，硫磺港里隱居的幾個大人物出面干涉...

但德古拉圍城這么大的事情，都沒能驚動那幾位大佬，這就說明，他們其實對于那座城市的存亡，也并不怎么在意。

這些活了很久的老家伙們都是人老成精的人，他們不會出面和神盾局硬頂的，更何況，神盾局的梅林和他的小伙伴們能干掉德古拉，就說明他們也一樣有能力再干掉一位或者多位傳奇。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塞繆爾大巫師給埃辛努斯和烏鴉的命令就很簡單了。

配合神盾局掌控硫磺港，然后從其中索取到更多的利益。

神盾局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獨力掌控硫磺港，這畢竟是一座幾百萬人的城市，城市內部的環境非常非常復雜，特工們需要幫助，除了已經死心塌地的站在神盾局一方的至高家族之外，他們還需要一些幫手。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神盾局和魔法國會之間已經有了間隙，但最少在東海岸的異類世界里，魔法國會依然是神盾局最好的選擇。

那個老巫師對于局勢的判斷真的很清晰。

“嗯？怎么不說話？”

在會客廳里，梅林啜飲著茶水，他看著眼前的兩位傲羅，他說：

“拿不定主意嗎？還是要再詢問一下塞繆爾閣下的意見？沒關系，我可以等，但你們最好快點。”

“不，我們已經有了方案。”

埃辛努斯活動著手指，他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打算在硫磺港的半位面區，建立一個施法者公會。”

“可以。”

梅林點了點頭，他面色平靜的說：

“那么那地方就歸你們了，s.d.o.l.d.會象征性的在那里放置一個辦公室。但既然從我這里拿了東西，就要幫我辦事了，朋友們，20分鐘之后，野法師們的代表就會去鮮血街，我就不出面了，你們去和他談！”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嗯，兩個吧。”

梅林伸出兩根手指，在傲羅們面前揮了揮，他說：

“首先，未來的施法者公會必須遵守《異類權力與義務管理法案》，公會的每一名施法者都必須在s.d.o.l.d.進行備案，我要它們的資料，所有的資料。”

“第二，最近20年里，紐約市發生了很多起黑巫師傷人案，據我所知，有一部分兇徒就隱藏在硫磺港里，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這可不行。”

梅林敲了敲桌子，語氣冰冷的說：

“秩序的威嚴必須被我們主動維護，半個月之內，這些家伙必須被送入異類審判庭！”

“第二個要求沒問題。”

瘦高的傲羅烏鴉說：

“這是很正當的緝兇行動，我們完全愿意配合。但第一個...”

“有些太苛刻了。”

埃辛努斯接話說到：

“只是施法者要登記這一項，估計就會引來野法師們最堅決的抵抗。很多施法者成為野法師不是因為實力不夠，他們就是厭惡條條框框的約束，才選擇脫離自己的魔法組織的。用他們的說法說，他們都是一群追求自由的人。”

“自由？”

梅林品味著這個詞，他說：

“德古拉入主硫磺港的時候，就連最懦弱的劣魔都在反抗他，惟獨一群施法者暗地里投靠了龍之王，他們以為自己做的隱秘，但你瞧，連我這個對硫磺港并不熟悉的人都知道了。”

“追求自由就意味著他們沒骨頭嗎？”

梅林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嘲諷：

“他們可以向德古拉卑躬屈膝，卻不愿意向秩序低頭，這是不是說明，他們覺得自己面對普通人的秩序時還有優勢？他們覺得自己還和中世紀的巫師老爺一樣，可以隨意踐踏普通人的文明？”

“砰”

梅林的手指在桌子上狠敲了一下，他不容置疑的對眼前的傲羅們說：

“這件事，沒得談！”

“你們去告訴他們我的要求，如果他們不同意，你們就可以回魔法國會休息了，明天下午派人來接收半位面，當然，我希望你們不要介意那里會變成躺滿尸體的廢墟。”

梅林帶著一絲殺意的聲音在會客廳里回蕩著，幾秒鐘之后，埃辛努斯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是認真的？梅林。”

“看著我的眼睛，老朋友。”

梅林摘下眼鏡，對埃辛努斯說：

“我非常認真，沒有一個字是虛偽的。”

“德古拉足以淹沒城市的吸血魔們被我們用15顆戰術導彈解決了，我在思考，要干掉那群野法師們，需要多少...10枚？夠了吧？”

梅林輕笑著說：

“如果他們知道我在英國是怎么對付不可一世的食死徒的話，那么他們就該從現在開始，學著遵守我們的秩序了。”

“我的朋友。”

梅林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他對兩個傲羅說：

“告訴他們，神盾局的警告...只有一次！”

“如果他們選擇拒絕，那就再告訴他們，他們可以為一場滅絕戰爭做準備了。”

十幾分鐘之后，在鮮血街，至高家族那奢華高調的宅邸中，梅林帶著從總部趕來的希爾，和硫磺港的幾個勢力的代表見了面。

人人都知道，這是一場重新劃分城市勢力的會議，有很多異類都不想經歷這樣殘酷的大洗牌，但問題就在于...沒人能忽視停在硫磺港外的那支人類艦隊。

還有那些在坦克和機器人的掩護下，已經接收了四分之一個城市的地面部隊。

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們，以及他們槍膛中壓上的圣銀彈，這一切都在向桀驁不馴的硫磺港的異類們宣布一件事情...

時代，變了。

“我是不是在古靈閣見過你？”

在鋪著鮮紅色地毯的會客廳中，梅林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穿著質地考究綠色小禮服，帶著圓框小眼鏡，長得和多比很像的妖精，這是妖精商會的代表，它們和家養精靈很像，但卻是兩個不同的物種，它們的腦子很好用，喜歡做生意。

當然，一些異類會蔑稱它們為地精，不過這些小個頭也不怎么在乎別人怎么稱呼它們。

它們在意的只有自己的生意。

“也許吧，梅林先生。”

坐在梅林對面的地精小聲說：

“我確實在古靈閣工作過一段時間，而且在其他種族看來，我們都長著一個模樣。”

它臉上有一絲畏懼，這很正常，德古拉已經很可怕了，能戰勝德古拉的人必然是更可怕的，對于不善戰斗的地精而言，這些家伙都是它們惹不起的人。

“好了，別害怕，我們又不會傷害你。”

梅林對身邊的希爾打了個眼色，后者將一份擬好的文件遞給了地精，短發的希爾特工輕聲說道：

“妖精商會壟斷著硫磺港的商業往來，我們無意干涉你們已經成型的商業體系，不過目前城市混亂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希望快速恢復這座城市的秩序，而商業，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環。”

“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梅林很坦然的對眼前的地精說：

“為此，我們愿意幫助你們開拓一片你們沒接觸過的市場...異類制作出的很多商業物品，在人類社會也可以流通，只要做一些小小的偽裝。”

地精商人點了點頭，但它并沒有立刻回答梅林的話，而是低頭認真的看著手里的文件。

幾秒鐘之后，這地精商人抬起頭，它略顯驚訝的看著梅林，它用尖銳的聲音說：

“你們愿意幫助我們建立一個新的銀行體系？區別于古靈閣之外的第二個異類銀行？”

“是的。”

梅林說：

“只要你們愿意，一大筆錢就會立刻存入你們的銀行里，作為第一筆人類和異類共同開設的銀行的存款，我們還會幫你們推廣你們的銀行，你們甚至可以在人類社會里開展業務，只要你們能做到，絕對沒人會阻攔你們。。”

“我們當然愿意！一個幾十億人的大市場，哦，贊美金幣！”

地精商人興奮的尖叫著說：

“古靈閣對于異類金融的壟斷已經長達數千年的時間，正是因為它們不愿意開放更多的業務，才導致異類社會的經濟體系變得臃腫而落后，是時候打破這種愚蠢的局面了...梅林閣下，哦，還有這位漂亮的女士，我立刻就回商會，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拿出一份能讓你們滿意的方案。”

說完，這小矮子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有些滑稽的對梅林和希爾俯身致敬，然后在幾名身材纖細，背著弓箭，陪著刀劍的精靈游俠的護送下離開了會客廳。

“你瞧，希爾。”

梅林目送著地精商人離開，他對身邊的希爾特工說：

“只要抓住了它們的性格特征，這些異類并不比人類更難對付。”

“叫性格弱點更合適吧？”

希爾低聲笑著說：

“梅林，你果然是和異類打交道的大師。”

“妖精商會是最好解決的，因為它們的需求很明顯。”

梅林搖了搖頭，他有些頭疼的說：

“但接下來的訪客就沒那么好打發了，實際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魔怪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它們太低調了，如果不是這一次德古拉事件里，這些魔怪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我甚至都不會太多的關注它們，一個有實力，卻又很低調的組織，肯定有些很難搞的需求。”

他舒了口氣，對守在門口的特工說：

“請魔怪的代表進來吧。”

這個年輕的特工忠實的執行了梅林的命令，片刻之后，在他的護送下，一個垂垂老矣的，穿著過時的黑色禮服，帶著氈帽和單片眼鏡，還握著手杖的老先生慢悠悠的走入了會客室中。

從外表來看，他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沒有任何的異常，但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在他和梅林的目光接觸的那一刻，梅林便猛地瞇起了眼睛。

“希爾，可以幫我去看看巫師那邊的談判怎么樣了嗎？”

梅林突然對希爾特工說了一句，后者有些詫異，但在梅林悄然捏起的亞克西法印的引導下，她并沒有表示拒絕。

短發特工站起身，很快離開了會客廳，還順手關上了門。

于是會客廳里，就只剩下了梅林和那個代表神秘的魔怪勢力前來代表的老頭子。

“我在之前就聽說了，說硫磺港里隱居著一些老怪物。”

梅林看著眼前慢悠悠的朝著他走來的，有些駝背的，白發蒼蒼的老頭，他伸手從口袋里取出一根香煙，放在鼻孔下輕嗅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片刻之后，他繼續說到：

“但我從沒想到，我這么快就能見到其中一個...”

他看著眼前的老頭，他輕聲說：

“那么...不知名的傳奇，你到我這里來，是為了什么呢？”

面對梅林的問題，這個看上去虛弱到連風都能吹倒的老頭子慢悠悠的坐在他眼前，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煙斗，在紫色火焰跳動中，煙斗被點燃。

他抽了口煙，然后看著梅林，他說：

“你可以叫我斯芬克斯...梅林先生，我受你邀請而來，為了硫磺港的和平和秩序而來，但其實，我并不在乎這些東西，如果您需要的話，魔怪們會立刻站在您這邊，為您掃清城市中一切不滿的勢力，包括那些頑固的矮人。”

“只要您需要，在明天日出時，它們就不會再成為麻煩了。”

這個自稱為斯芬克斯的老頭一邊抽著煙斗，一邊用一種認真的語氣對梅林說：

“而我來此，是為了向您表達善意。”

“以及，委托神通廣大的神盾局，幫我們這些可憐的遺民們，尋找一位對我們而言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