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德.威爾遜今天很忙。
這個自由傭兵有自己的安保公司,總喜歡接一些報酬豐厚或者很有挑戰性的活。
從幽靈基地被釋放出來之后的幾年里,他一直在依靠這工作謀生。
他樂在其中,而且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他生活奢靡,玩命賺來的錢很快就會被花掉。
但他并不在乎。
他喜歡把一切都搞砸,但凡有他參與的事情,最后都會變得不受控制。
他也曾努力過試圖讓自己變得正常。
但那已經完全不正常的腦瓜子拒絕了這個建議。
他開始新生活和一段美好愛情的打算,也因為自己那張丑陋到無以復加的臉多次失敗,已經沒人會喜歡他了。
于是韋德放棄了...
他繼續自己的混亂人生,繼續自暴自棄,繼續搞砸一切。
但今天不一樣。
今天這單活,韋德可不是為錢來的。
他唯一的好朋友鮑勃在前不久打入了危險的九頭蛇內部做臥底,而他在送出重要情報之后就音信全無。
鮑勃遇到了麻煩。
韋德要把他救出來。
那可是他最后的朋友了。
在空曠的,被云層遮擋的平流層里,死侍背著一個怪模怪樣的飛行器,就像是一只黑紅的鳥。
他正在云層中穿行,一點一點的靠近懸浮在高空中的洞察母艦。
寒冷的風呼呼的吹打在死侍的臉上,把這家伙凍得瑟瑟發抖。
“謝特!”
死侍打了個噴嚏,他活動了一下肩膀,他說:
“早知道多穿幾件衣服了...”
死侍也曾想升級一下自己的作戰服。
但每次賺到錢就拿去享受,在花光錢之后才會想起正事,然后跑出去賺錢,然后再享受...
嗯,一個惡性混亂。
結果直到現在,他的作戰服依然是1.0版本。
連防彈都做不到。
他的那套紅黑相間的作戰服只是用來掩蓋自己的丑陋的外形,并不具備太多的防御功能。
實際上,它連在這種極端環境里保溫都很難做到。
“就在前面啦。”
死侍大大咧咧的的操縱著個人飛行器靠近前方的洞察母艦,鮑勃的最后信號就是從那里發回來的。
在死侍悄咪咪靠近的時候,那母艦正好完成一次齊射。
耀眼的光芒順著母艦下方的黑色槍口竄向地面,就像是一個特大號的電燈被點亮。
刺眼的光芒讓死侍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單從光影效果來看,這東西真是太酷了!
“鮑勃,你最好撐到我進去,當然如果你死了,我也會為你報仇的...但你那報酬我可就不給你了。”
他一邊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著,一邊繼續操縱著飛行器向前。
這狡猾的家伙還選了個挺不錯的角度,他從母艦下方的云層出現,一點一點的靠近它。
就像是一只螞蟻在爬向鋼鐵巨人的腳背一樣。
“有非法靠近者!應該是個人飛行器或者無人機。”
但就在死侍從云層中鉆出來的時候,在洞察母艦的指揮室里,值守的九頭蛇特工立刻就發現了這個入侵者。
在開啟的雷達圖示中,根本沒做任何信息遮蔽操作的死侍很輕易的就被檢測了出來。
“擊毀它!”
特工長官看了一眼雷達上的小紅點。
在下方紐約城的混亂遲遲得不到扼制的情況下,他根本沒心情去注意一個孤身前來送死的家伙。
命令下達之后不到1秒鐘,沖出云層的死侍,就看到那艘母艦甲板上的幾支可以靈活轉動的速射炮飛快的旋轉著...
將發射口對準了他。
“哇哦。”
死侍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懊惱的尖叫,那幾支速射炮就齊齊開火。
在灼熱的射線交錯而過之后,云層上就暴起了一團火光。
“目標摧毀!”
九頭蛇特工匯報了一句,然后就繼續關注下方紐約城的清除工作。
這些九頭蛇的最后死忠們想要看到的新秩序已經有了曙光,他們親眼看到其他城市的混亂在洞察體系的制衡下飛快的平息。
這讓他們感覺到了自己擁有的力量。
可以隨意支配世界的力量!
對于皮爾斯那樣的理想主義者而言,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但對于下層的成員來說,他們的關注點就更現實一些。
只要洞察體系遍布世界,那么九頭蛇的成員就能成為人上人!
作為新秩序的維護者,他們將理所當然的得到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尊重,將成為新世界里的英雄,將成為特權階級!
秩序的理想固然重要,但財富,美色,地位,同樣也都唾手可得!
加入九頭蛇拼命,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但下方紐約城卻像是一塊硬骨頭。
除了KONG引發的突然事件外,洞察母艦已經齊射了數次,但依然沒能讓那座城市安靜下來。
那座城市就像是個邪惡母巢一樣不斷滋生混亂,就好像是在譏諷九頭蛇們的努力是在做無用功一樣。
這也讓洞察母艦上的九頭蛇特工們感覺到心煩意亂。
而另一邊,在洞察母艦下方武器平臺內部的一個雜物間里,死侍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被卡在幾個箱子中間。
他那條古怪破舊的腰帶還在閃著光。
這代表著在飛行器被擊毀前,它剛剛進行了一次近距離的空間傳送。
這腰帶是當年韋德受雇于九頭蛇的時候,從九頭蛇那里拿到的報酬。
據說是神盾局收容的084物品,它能帶著死侍在任何情況下穿越空間,但負面效果同樣強大。
就比如現在,死侍的腦袋和身體被完好無損的傳入了母艦內部,但他的雙腿卻像是被利器齊刷刷的斬斷了。
鮮血橫流,讓被卡在箱子縫隙中的死侍也疼的面目扭曲。
最糟糕的是,他的右手還以一種古怪的形態,被卡在了鋼鐵制作的艙壁里。
就像是從鋼鐵里生長出的血肉一樣。
這大概就是為什么當時梅林沒有回收這件084物品的緣故了...
這玩意在傳送的時候,有很大的幾率會出錯。
只能傳送一部分軀體,或者是干脆把使用者卡在某些很危險的地方,運氣稍稍不好,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大概也只有死侍這樣腦子搭錯線的家伙,才有勇氣使用它了。
“干!馬澤法克爾!”
韋德一邊罵著,一邊艱難的活動著左手,試圖將自己從被卡住的地方挪出來。
但失去雙腿和右手與鋼鐵的“共生”,讓他根本無法從這縫隙中借力。
在嘗試了幾次之后,韋德沮喪的放棄了努力。
他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正在快速自愈的雙腿,他盤算了一下時間,然后活動著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他咬著牙,一刀切入自己被卡在艙壁里的右手手腕上。
“真疼!”
死侍尖叫了一聲,他的左手活動著。
在幾秒鐘之后,他成功的切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鮮血狂噴而出,但他也成功的解開了自己被困住的絕境。
“嗨曼!誰來幫幫我?”
這失去雙腿和右手的家伙在雜物間里嚎叫著,但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里發生的事情。
在喊了幾聲無人應答之后,死侍徹底絕望了。
嗯,看來只能得到雙腿和右手愈合完畢之后,才能去救鮑勃了。
但愿那個倒霉的家伙能撐得久一點。
而就在死侍等待傷口自愈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這艘母艦不正常的跳動了一下。
然后就開始調轉方向。
他將耳朵貼在旁邊占滿鮮血的艙壁上,他聽到了外邊走廊上慌亂的喊叫聲。
那些母艦里的九頭蛇分子似乎遭遇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他們亂作一團。
有人奔跑過這艙室之外的走廊,這讓死侍又感覺到了希望。
“嗨!嗨,停下,過來幫幫我!”
他朝著門外大喊大叫,試圖引起那些九頭蛇的注意,但根本沒人理他。
在紐約城里,小丑已經奪取了這三艘洞察母艦的控制權,將洞察母艦的炮口對準了城市里的無辜者們。
九頭蛇們確實有些瘋癲,他們也許不在乎無辜者的傷亡。
但現在是事情徹底失去控制,他們和地面的聯系被中斷,相當于他們也被困在了這母艦里。
好幾分鐘之后,死侍的傷口終于愈合完畢。
他艱難的趴著縫隙邊緣,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從那卡的很緊的縫隙里“拔”了出來。
“呼!”
他站在雜物間里,舒了口氣,然后抽出腰間的兩把手槍,就準備去救自己的好兄弟了。
但就在死侍準備打開艙門的時候,他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一些被他忘在腦后的事情。
他慌忙的摸著自己的口袋,從其中取出一把皺巴巴的錢和幾個TT,又掏了掏身上的其他口袋。
幾秒鐘之后,死侍晦氣的一腳踹在眼前的艙門上。
“見鬼!忘記帶彈藥袋了...不管了,就這么干吧!”
在艙門打開的時候,他抓起手槍,朝著眼前奔跑的九頭蛇就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飛出,正前方的家伙被一槍爆頭。
剩下的九頭蛇回過頭,將武器對準了身后的死侍。
他們完全不明白這個穿的和異裝癖一樣的混蛋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扣動扳機干掉這個入侵者。
“砰、砰、砰”
飛舞的子彈洞穿了死侍的軀體,但那家伙根本沒有躲閃的意思。
他打空了手里的手槍子彈,然后反手抽出背后背著的兩把單手直刃刀,以一個帥氣的翻滾沖入了九頭蛇的群體里。
他身上鮮血亂噴,子彈在他身體里翻滾著,肆意的破壞著他的軀體。
但他毫不在意。
就當是力度大一點的按摩吧...
哦,說起按摩,不如在救了鮑勃之后,就去紐約享受一下?
這家伙腦海里浮現著各種各樣很色情的畫面,然后將一群九頭蛇砍翻在地。
他提著還在滴血的雙刀,盤算著今晚找哪個相熟的小妞爽一爽,又在走道上留下一連串帶血的腳印。
就那么大大咧咧的開始在每一個艙室里翻找起來。
“鮑勃?鮑勃!”
“你還在嗎?”
“你還活著嗎?”
“吱一聲啊!鮑勃?”
略帶神經質的呼喚聲在洞察母艦的下方艙室里回蕩著,他在尋找著自己落難的朋友。
但這艘船太大了,死侍一路上砍死了幾十個九頭蛇,也沒找到鮑勃的蹤跡。
在這些重新集結的九頭蛇戰士里,鮑勃只是個不名一文的低級成員,根本沒人知道他被關在哪,也沒人關系一個被發現的叛徒的死活。
而就在死侍因為朋友的遭遇變得煩躁不安的時候,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死侍摸出那被子彈打裂的,還布滿了鮮血的手機。
他把那玩意放在耳邊,然后就聽到了梅林的聲音。
“韋德,忙著嗎?”
“很忙!”
韋德撇了撇嘴,他一腳踹開眼前的艙門,這里看樣子是廚房。
他一邊走入其中,一邊說:
“你們這些混蛋總喜歡在我工作的時候打電話,你們這壞毛病總有一天會害死我。我正救人呢...咦,墨西哥玉米卷...我喜歡!”
“有沒有興趣接個活?”
梅林沒理會死侍的抱怨,他說:
“雇傭你殺個人...一個普通人,沒什么棘手的能力,你一刀就能干掉他,他現在就在紐約,而且很好找。”
“是嗎?”
死侍咬著在廚房里找到的玉米卷,他鼓著腮幫子說:
“聽上去像是個好活,你出多少錢?”
“我會把我銀行賬戶告訴你。”
梅林很真誠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他說:
“完事之后,我賬戶里所有的錢都歸你了。”
“哇哦,這么大方的嗎?”
死侍眨了眨眼睛,他說:
“你上次花了1500萬...你可是個大富豪呢,行!這活我接了,說吧,要強大的死侍去殺誰?”
“小丑...”
梅林說:
“一個瘋子,他行動飄忽,但你可以去21世紀貝爾電話公司的地下室里等他。”
“瘋子?”
死侍語氣古怪的哼了一聲:
“我覺得你在罵我...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去哪里?”
“我能猜到。”
梅林回答說:
“一旦你知道一個人想做什么,他的行為模式就很好猜了,哪怕是一個瘋子也一樣。”
“好吧,無所謂了,這活我接了,等我好消息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梅林就從電話里聽到了死侍發出驚喜的聲音:
“鮑勃?你怎么躲在這里?我找了你整整20分鐘!”
“你手里拿著菜刀干什么?快放下!跟我走,這見鬼的飛船上都是一群瘋子。”
“等等,飛船?”
梅林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對電話那頭的死侍說:
“你現在在哪?”
“哦,我在一艘飛船上,就在紐約上空,我看到他們剛才朝著紐約開炮來著!真刺激!”
死侍喋喋不休的說:
“我也想有這樣一艘船...多酷啊。”
“嗯...”
在蝙蝠車里的梅林眼睛轉了轉,他說:
“這樣吧,再幫我個忙。”
梅林說:
“把那艘船毀掉,好嗎?”
“如果你做到了,我就介紹一個更大的活給你,我不能告訴你更多,但我可以透露一下,那和一位富可敵國的美麗公主有關呢。”
“哦,對了,那公主殿下還是單身...”
“真的嗎?那公主能給我多少錢?”
死侍問了一句,梅林則語氣輕松的回答說:
“它們出手大方,給你的報酬買下整個紐約估計不成問題...”
死侍沉默了,他似乎是在權衡,在思考。
片刻之后,他語氣愉悅的說:
“行,這活我也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