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6、螺旋證明世界(三)

永恒之巖。

巖石，在大多數情況下是穩定，堅固，可信任等意義的引申，如果再加上「永恒」，直覺上甚至可以和「無可撼動」，「亙更古不移」等同。

但此時，由古老巖石構建而成的劇場「永恒之巖」，正處于某種「閃爍」和「變化」之中。

并非看臺，篝火或者王座，正在變化的，是王座上的六，不，五位「神靈」。

變化最小的，是明顯不在現場的「宙斯」，她面帶M型額飾，一身黑甲，大馬金刀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將一桿漆黑的大旗戳在面前，如果不是眼神空洞神情僵硬，確實很有派頭。

隨著時間推移，「宙斯」的造型會毫無征兆地出現一些變化，包括但不限于，頭發的長短，旗幟上花紋和顏色，漆黑盔甲和晚禮服之間切換等。

至于其他「神靈」，相對來說就沒有這么「穩定」了。

她們會隨時隨地在永恒之巖內部「閃爍」，相比「宙斯」，她們并不會更換服裝，但每次閃爍后的位置，動作，姿態甚至年齡都會不同。

比如，持盾的「墨丘利」上一秒還在王座上做著舉盾抵御什么的動作，下一秒就出現在觀眾席，變成對著腳下某樣東西猛砸的姿態。

比如，赫拉克勒斯上個瞬間還在以黃衣少年的姿態對某件事發愁，下個瞬間就變成了身經百戰的將軍在發號施令。

比如，原本百無聊賴把臉擺在石桌上的「所羅門」，下一秒就張大嘴吞掉了桌子……這似乎不是變化。

另外還有大部分時間都看不到身影，帶著小貓面具的「阿特拉斯」，以及總是在用巨型鑰匙打開各種各樣大門，身穿黑黃蛋糕裙的「阿喀琉斯」。

這些情景混雜起來，即使她們全都沒有出聲，整個永恒之巖也可稱一句「人聲鼎沸」。

最終，終結這場奇異默劇的，是石質劇場正中，一扇突兀出現的巨型「門扉」，以及從其中傳來的巨大咆哮：

「松嘉德！你們的女王回來啦！」

隨著咆哮，永恒之巖中的「閃爍」頻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并逐漸將五位「神靈」的形象凝實和固定。

而在那之前，第二聲咆哮接踵而至：

「吾名奧杜因！天命的滅世者！萬物的終結者！不可抵擋！無法違逆！吾即――大災變！」

下個瞬間，龐大的門扉打開，顯露出其中的情景：

一頭渾身燃燒著烈焰的漆黑巨龍降落在一座位于高山上的城堡頂端，用龍息與利爪將數座高聳入云的塔樓徹底摧毀。

在此期間，有眾多石像鬼和大小魔像從塔樓各處沖出試圖阻止巨龍，但尚未近身便被巨龍摧毀，化為一地的碎石和廢金屬。

「……她想這么說很久了吧？」穩定在少年形態的赫拉克勒斯撓頭。

「畢竟是"宙斯"，一旦在自己的世界說了就會直接實現吧。」墨丘利拖著盾牌返回自己的王座。

「嗯？所以現在就可以說了嗎？」阿喀琉斯眨著眼問道。

「現在又是在高維又有御主頂著，當然可以說。」阿特拉斯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我的手中握著銀之匙，自虛無之中而來――」阿喀琉斯從善如流地念道。

「不是你可以說！」

「所羅門！快阻止她！」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不明所以的阿喀琉斯被身穿粉白蛋糕裙的「所羅門」物理封印在自己的王座上。

「說好只是去收拾爛攤子，結果把攤子整個砸了就離譜。」赫拉克勒斯擦擦頭上不存在的汗滴。

「沒辦法，象征重

生的鳳凰之力除了她沒人有資格使用，」墨丘利看著門扉中的畫面說道。

「小號的她應該可以，但那樣就變成圣誕老人因為孩子們不相信她的存在要毀滅世界了。」赫拉克勒斯聳聳肩。

「有點想看。」所羅門隨手從阿喀琉斯身上摘了個不知什么到嘴里開始嚼。

「別吧……」赫拉克勒斯抖了抖，「我們會忙成這樣，不就是因為這種發展也想看那種發展也想看嗎？」

「不，我們必須統一口徑，這都是征服者康的錯。」阿特拉斯否定道。

「確實。」「沒錯。」

神靈們紛紛表示贊同。

無論永恒之巖的「神靈」們作何評價，襲擊城市的「惡龍」終于遇到了對手。

「惡龍！我不會允許你破壞阿斯加德人新的家園！」

金光閃閃，周身纏繞著雷霆的阿斯加德之主托爾·奧丁森手持戰錘打散了「奧杜因」的龍息：

「耶夢加得和尼德霍格都已經被我們打敗，你也不會例外！」

「別把滅世之龍同海蛇和蛀蟲相提并論！」「奧杜因」暴怒：「你這"錘神"！」

「什，什么？」托爾張口結舌，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錘子，一副想要反駁又不敢的模樣。

身后跟著他來撐場面的女武神和阿薩神族戰士一個個左顧右盼假裝沒聽到。

「而且，什么叫"你們的家園"？」奧杜因似乎想要講講道理：「你們這些自詡"阿薩神族"的家伙才是后來者，我將自己的"龍語魔法"簡化成符文刻印在石板上為我的龍群啟蒙的時候，你們的石頭腦袋甚至還沒有被雕刻出來！」

「啊？」托爾撓撓頭，轉頭看向和莉莉共乘一匹天馬的洛基。

「我跟你說過的，哥哥，」洛基答道：「約頓海姆圖騰柱上的龍吼符文非常古老，而且知道讀音就可以用，和現存的龍語魔法有巨大的差別，很可能存在一個早于阿薩神族甚至尼伯龍根的文明，我原以為它們來自松嘉德，但現在看來……」

「我受夠這些繁文縟節了！別管誰先誰后！讓我們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場！敗者就乖乖滾出新阿斯加德！」托爾猛地高舉戰錘，接引雷霆上身，化作一道熾白光柱激射而出。

「是滾出我的松嘉德！」奧杜因回以熾熱猛烈的龍息。

火焰與雷霆轟然碰撞，龐大的門扉隨即關閉。